4040

曾經有人說：『清澗舞千蝶，

綠人綴彩衣』，這樣子的景

象相信對大部份的同學來說，是那麼

陌生與生疏，也許只能任憑想像千、

萬隻蝴蝶飛舞時的感人畫面吧！其實

在台灣就有一些神秘地方，像詩人們

所敘述，那樣的美麗與動人。在整條

山谷、整片樹林，望眼看去都是美麗

的 彩 蝶 ，

尤 其 當 蝴

蝶 們 應 聲

齊 飛 ， 舞

動 著 雙 翅

在 天 空 中

自 由 自 在

的 遨 遊 ，

此 刻 的 天

空 如 同 烏

雲 遮 日 ，

遮 蔽 了 半

個 天 邊 ，

這時之景象又豈能以千蝶、萬蝶的隻

數來形容（圖一）。如此令人嘆為觀

止的奇景，並不是隨時都可見到，只

能在每年入冬之後，才有機會目睹這

萬蝶齊飛之奇景。因為在入冬後冷風

寒流侵襲之前，這些分散台灣各地之

美麗蝴蝶將不約而同飛往南台灣的山

谷中，一起渡過嚴寒冬天，我們將這

神秘的山谷稱之為『越冬型蝴蝶生態

谷』（圖二）。

根據調查，全世界比較有名的

「蝴蝶谷」，一為美國南部墨西哥中部

山區的「大樺斑蝶谷」，另一處就是

位於台灣南

部高、屏地

區深山谷地

之『紫斑蝶

谷』。在北

美的大樺斑

蝶，集體過

冬的蝴蝶數

目 相 當 驚

人，可達上

億之多，因

此是自然界

中最壯觀奇

景之一。而在台灣南部過冬的蝴蝶，

在數量雖不及北美洲之大樺斑蝶，但

因過冬的蝴蝶種類有好幾種，且數目

也從數萬到百萬不等，所以也是世界

最著名的『越冬型蝴蝶』。在南台灣

圖一　蔚藍的天空有美麗的蝴蝶再飛舞

李季篤越冬型　　生態谷蝴蝶台灣 蝴蝶

4141

高、屏地區各山谷過冬的蝴蝶主要是

以紫斑蝶為主，谷中隨處可見大量紫

斑蝶在樹梢或藤蔓上棲息（圖三），

其中包括圓翅紫斑蝶、端紫斑蝶、斯

氏紫斑蝶和小紫斑蝶等四種蝴蝶，因

這四種蝴蝶翅膀具紫色金屬彩斑，所

以這些山谷又被取上詩畫般美麗的名

字，稱為『紫蝶幽谷』。除了紫斑蝶

之外還有少數的青斑蝶也聚集在此

地，例如：琉球青斑蝶、姬小紋青斑

蝶、淡小紋青斑蝶等。而紫斑蝶的種

類數在各山谷間有所不同，有些谷地

以端紫斑蝶居多，有些則以小紫斑蝶

較多。不管是以何種紫斑蝶居多的山

谷，這其中都有著共同特徵，即在谷

中有溪流小澗，在谷外四周則長滿許

多蝴蝶喜歡的蜜源植物，如澤蘭、馬

瓔丹等。當清晨日出後將有大量紫斑

蝶於谷中吸水或飛出谷外來吸蜜，補

充每日所需水分、無機鹽類，以及養

分，以對抗那無情嚴寒的冬天（圖

四）。

圖二　紫斑蝶棲息的山谷，是背風且陡峭的隱蔽山谷

圖三　在藤蔓上休息的紫斑蝶

圖四　群體在沙地上吸時水分的紫斑蝶

4242

紫斑蝶之生物學探討

1.雌、雄生殖特徵比較：

斑蝶科之蝴蝶，雄蝶大都具有特

殊且美麗的『毛筆器』與性狀特徵，

以區別雌、雄，尤其紫斑蝶的毛筆器

更是明顯，而性狀特徵又以斯氏紫斑

蝶最為顯著。依筆者觀察，發現紫斑

蝶雄性毛筆器對周遭環境刺激是相當

敏感的，不管是在飛行嬉戲時、求偶

過程中甚至是受到驚嚇，毛筆器就會

外，在蛹的階段及羽化成蟲時的翅膀

都具有金屬光澤，當接受不同角度的

光線照射時，將呈現出耀眼迷人的色

彩。紫斑蝶身上所產生的顏色，主要

有兩種機制所構成，分為色素色

（pigmental color）和結構色（structural

立刻裸露出來，同時也散發出獨特的

氣味，而每種紫斑蝶的毛筆器形狀特

徵不一樣，散佈出的氣味也不同，這

氣味正是種間之差異性區別，也是吸

引雌蝶進行求偶交尾重要味道，所以

紫斑蝶們會憑著相同或相似的味道來

成群聚集，這正是形成紫斑蝶大量集

體一起過冬的重要因素（圖五、六）。

2.多彩的翅膀與金屬光澤的蛹：

紫斑蝶除了有特殊的毛筆器之

color）；所謂的『色素色』就是我們所

看到的紫斑蝶翅膀所散發的色彩而稱

之，這是由於翅膀之鱗片上，含有色

素體以決定每個鱗片的顏色，當鱗片

像屋瓦般彼此相疊排列時，就會展現

出各種不同色彩於圖案，因此鱗片中

的色素色吸收某些波長的光線後，會

反射出其他波長之光線，因此我們在

不同的角度就會看見不一樣的翅膀顏

色。而紫斑蝶的蛹之所以全身散發出

刺眼的金屬光澤，這是因為在蛹的表

面有著不同的溝紋、凌角與刻痕等構

造，這些構造就將會使照射的光線產

生折射或繞射之現象，同時產生出耀

眼光亮的金屬色澤變化，於是形成所

謂的『結構色』顏色的出現。不管是

圖五　斯氏紫斑蝶雄蝶的毛筆器如同還未梳妝整齊的

小辦子

圖六　斯氏紫斑蝶雌蝶外觀的產卵瓣

4343

色素色還是結構色，一般都由黃、

白、棕、黑、紅與藍、綠、金、銀等

色共同形成（圖七、八）。

3.四種紫斑蝶的形態與幼蟲寄主植物：

（1）端紫斑蝶（Euploea mulciber barsine）

雄蝶前翅表面具有美麗紫色的光

澤，後翅外緣處有 1~3 顆大小不一的

點斑（圖九）。雌蝶前翅表面子色光

澤較不明顯，後翅部位有長條狀白

斑，與雄蝶差異大（圖十）。幼蟲食

性廣泛，啃食桑科（Moraceae）之多種

植物，例如白肉榕（Ficus vasculosa）、台灣天仙果（Ficus formosana）及榕屬

（Ficus .spp）等植物。

圖七　閃亮端紫斑蝶蛹 圖八　即將羽化的斯氏子斑蝶蛹

圖九　吸食長穗木花蜜的雄端紫斑蝶

4444

（2）小紫斑蝶（Euploea tulliolus koxinga）

四種紫斑蝶中體型最小，雌、雄

外觀差異不大，前後翅外緣處及亞外

緣處有白色的點斑呈帶狀排列。雄蝶

前翅後緣部位呈圓弧外突狀，雌蝶的

上翅後緣則較平直。幼蟲階段的寄主

植物以桑科之龍盤木（M a l a i s i a

scandens）為主。（圖十一）

（3）斯氏紫斑蝶

（Euploea sylvestor swinhoei）

在整個越冬谷中的數量最少，雄

蝶的前翅後緣部位沒有顯著弧形外

突，在前翅接近後緣的部位有兩條長

短不一黑褐色性斑，這是其他三種紫

斑蝶所不具有，後翅腹面中央部位有

淡色不明顯的白斑，這與端紫斑蝶的

1~3 顆點斑有所區別，幼蟲攝食蘿藦科

（Asclepiadaceae）之羊角藤（Gymnemaalternif）。（圖十二）

（4）圓翅紫斑蝶（Euploea eunice hobsoni）

是這四種紫斑蝶中體型最大者，

展翅約 9~10 公分，其最主要特徵是在

前翅表面中央稍微偏下部位，有一紫

黑色小性斑，腹面前翅帶狀斑點較他

種紫斑蝶大些，雄蝶的前翅後緣較雌

蝶突出。幼蟲的寄主植物和端紫斑蝶

相 似 ， 以 桑 科 的 正 榕 （ F i c u smicrocarpa）、白肉榕及台灣榕等。

圖十　正在作日光浴的雌端紫斑蝶

圖十一　正在吸水的小紫斑蝶

圖十二　展翅做日光浴的雄斯氏紫斑蝶

4545

後記

將近兩年的實地觀察記錄，發現

紫斑蝶棲息地，已受到相當嚴重破

壞。例如：在越冬棲息處山壁附近土

石下滑嚴重，而落下的大石頭與泥土

正遮蓋掩埋了原有的小溪流，造成小

溪流溪水轉向甚至失去水源頭，長年

在此地越冬的蝴蝶是否會因為沒有了

水源，為此遷徙找尋他地棲息，則需

進一步的來研究。不過令人擔憂還

是，人為無知的破壞，這才是最為嚴

重的問題，山坡地的開發，電線桿的

架設，雖然為人們帶來舒適方便的生

活，卻為紫斑蝶帶來毀滅性的重大傷

害（圖十四）。

正當環境迅速改變及破壞，造成

蝴蝶逐漸失去蹤影，蝴蝶王國這舉世

稱羨的台灣，也正漸漸失去她那美麗

光芒的同時，在此刻人們的新發現，

為蝴蝶兒又找到了新的家園，除可再

創舉世無雙的蝴蝶新王國封號外，應

更加珍惜的是我們還有如此珍貴的土

地。因此保護紫斑蝶棲息地，不能只

是一個口號，需有立即的行動，讓我

們一同維護『紫蝶幽谷』，莫讓牠消

失，而真正成為詩詞上的神話。

圖十三　剛破蛹而出的圓翅紫斑蝶

圖十四　被破壞之棲地，可隨處看見紫斑蝶的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