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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胡正恆

中國文化大學森保學系

何德華

國立中正大學語言學研究所

摘要

豐富的魚隱喻與其生態知識是達悟（雅美）族人社會生活裡重要語意認知

的一環達悟魚構詞充分吸納南島語的黏著特質展現在構詞的詞綴法和重疊法

最多分析其音位語感我們體驗到當地理解生態脈絡裡的一種特有興味就是

對於魚族生靈的「觸景生情」成為建構社會世界的連續意識剖析 150 種達悟

魚名中除了有 20是單純詞硬記語根外其他的 80魚名都是由衍生詞和動詞

或名詞詞組所構成魚隱喻之載體中動詞加綴凸顯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

名詞組中則使用約 10 種原型魚做為上位詞這些基本詞彙再加修飾語強調其特

有棲地乃至與原型魚之衍形關係等當地魚名類詞間能顯著區辨魚體尺寸

晝夜活動習性與其意向性調度空間特別是多義詞中使用不少借喻以局部形

象去指涉另一整體展現了四種語意替代或互動之「隱喻施為」包括形態現象

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本文將這些比喻映照歸納成達

悟人獨特的生態體現反映出當地人以身體行動銜接時空並在自然整體中開展

出社會軸線的心智能力

關鍵詞蘭嶼達悟（雅美）族魚生態人類學語意學隱喻轉喻

本報告的撰寫要感謝科博館人類學組董瑪女老師中山大學外文系黃舒屏老師長期在南島語和語言學上的協助與諮詢加上國科會整合型計劃「達悟語知識本體」團隊成員楊孟蒨張惠環吳怡欣諸君的討論還有蘭嶼島上的達悟朋友恢弘地讓我們參與學習當地的魚文化對他們無私的分享我們的感激真是無法言敘同時也要感謝國科會提供的田野調查經費來自於胡正恆的專題研究計畫「達悟語知識本體ndash生態即社會世界從達悟文化知識探究南島生物隱喻」（Ecology as Social Worlds Austronesian Biological Metaphors in Tao Cultural Knowledge）（NSC 100-2410-H-126-027）與何德華的專題研究計畫「達悟語知識本體達悟語詞彙語意與社會語法」（Yami ontology Yami lexical semantics and sociogrammar）（NSC 100-2410-H-194-104）研究初稿並寫成「蘭嶼達悟族的自然書寫 從魚名到漁季」2012 年 1 月 7 日發表於中興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的「跨國原住民研究與生態研究工作坊」並感謝中興大學外文系阮秀莉教授與會專家以及審稿老師的精闢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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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ao (Yami) 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is rich in fish names with associated

metaphors The linguistic structure of Tao fish names reflects a unique agglutinating

feature of Austronesian languages in that affixation and reduplication are often used in

word formation Over 20 of the fish names consist of simple roots while about 80

are derived words and phrases Tao people frequently use metaphors and metonyms to

refer to the size of the fish emphasize their moral characteristics and reflect on their

day and night activities This cognitive phenomenon of extensive use of metaphor and

metonymy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the indigenous perceptions of fish ecology

uniquely reflecting their view that mapping agency provides a signification process

between time and space and demonstrating the continuum between the natural world

and Tao society

Keywords Orchid Island Tao (Yami) fish ecological anthropology semantics

metaphor metonym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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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前言

生態人類學或環境人類學為人類學在 20 世紀專業分科發展日趨細密時的重要分

支之一在以「生態」為關鍵詞的社會研究中專注於人類在其所寓居「環境」

間的物質關係探討包括人之社會形塑大抵不出「直接自然」（immediate nature）

的文化再現整合諸如使用食物園藝牲畜森林地景等重要的自然資源或

心智意象我們可以看到在 21 世紀有關世界各民族的傳統生態學民俗動植物

的研究快速發展此一日新又新的領域更需要培養跨學科的視野並以人類學方

法所倡議的在地知識分析提煉對人群主體的整體文化認識

蘭嶼生態知識研究中日籍學者最先有「語意」分析的意圖去記錄當時

20 世紀的達悟（雅美）族人如何「有系統地」記憶動植物名（cf Kano and Segawa

1956）到了二次戰後第一批華語人類學家衛惠林與劉斌雄兩位先生深厚的田野

調查報告《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19627）裡頭也初步開始對魚名紀錄

並提及 14 種魚類土語俗名同時兩位先生意識到南島魚族命名「是非常豐富的

內容而且對於雅美族人的生活都有極密切的關係」但先暫時結語在「雅美族

被養成為一個偉大的捕魚民族」等語（衛惠林劉斌雄 19627）

此後關於雅美魚生態的象徵意涵被學界導向「實用」與「食用」的認識領

域我們可以由余光弘（1994）陳淑芬（1994）鄭漢文（2007）所主編《海浪

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中多位族人之著作一窺雅美豐富

的傳統生態知識（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TEK）得見魚的使用是達悟族

人社會生活裡的一大「體會」我們甚至可說蘭嶼在地的文化脈絡是相當程度

地體現在生態感知上的反映在魚的描述規定與禁忌現象上最先被台灣人類

學界關注的就是當地如何因「魚用」來規定社會分工例如余光弘先生的英文

博士論文（Yu 1991）與之後〈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1994）

文章所提出的「魚分類」問題余先生對魚「食用」的談法是

從社會時間加上性別的因素雅美人又將魚類分成數類每個人須依其性

別及社會時間而選擇適合的食用魚類這套分類中主要的有三大類好魚

wuyod1不論性別都能吃的魚壞魚raet只有男性能吃的魚老人魚kakanen

no raraker只有祖父級男性才能吃的魚（余光弘 199424）

而高信傑（20032）的文章比較有解構感知的意圖提及「魚分類系統」

的概念領域時指出儘管學者田野材料如此分歧不過他們對魚分類的社會文化

意涵進行詮釋時又表現出高度的同質性

1 余光弘先生的拼字與我們的稍有不同以下做一對照wuyod = oyod rahet = raet raraker =

rarakeh

胡正恆何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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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 oyod 與 rarsquoet 譯為「真魚壞魚」或是「女人魚男人魚」的差別單

就表現形式而言也許僅僅是前者更為忠實地傳達了該組詞彙本身的意

義而後者較能夠呈現該組詞彙所指涉的社會現象hellip就連雅美人自己

也多半採用這樣的說法（高信傑 200325）

整體「魚用」到底還是變造了自然（making the nature）反映了南島特有的

社會脈絡生態描摩中進而展現了人類心靈的在地文化施為（cultural agency）

只是理解「雅美主位觀點」還需要研究者從旁觀魚之「食用」回到透析「語用」

本體讓過去「魚分類」的學術建構拉回到「魚命名」的在地感知理解畢竟雅

美魚遠遠不只是被當作食物來認識魚族被人吃進身體是現象也是實踐過程

在常民各式的日常語境與生態體現（Ecological Embodiment）中細膩鋪陳了一

種胡塞爾所謂感覺直觀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地人的

獨特文化隱喻語感乃是意識到事物就是指向某物的自然社會性質

此外本文開展的魚「語用」期許可以超越魚「食用」分類問題的學術建構

傳統更能點出其背後深刻的涂爾幹式主題就是「魚語」體現了社會「語用」

的一體性維持時至今日蘭嶼的造訪者也會訝異部落旅遊所得的文化體驗是如

此的豐富大幅跳脫以往的異族觀光之刻板印象不會只想到「蘭嶼人就是愛吃

魚」與「靠海吃海」之類的簡化評價我們可真切感受到諸如所謂「女人魚

男人魚」的食魚傳統其實是生態體現可以共識到「被講得出來」的一體性這

在當地依然是今日外人走訪蘭嶼各村民宿行程的生態觀光話題（cf 黃正德

200577）所以與其汲汲意欲找出「食用」禁忌的判準還不如聚焦在整套銜

接「蘭嶼魚景」與「社會語用」的整體運作機制用涂爾幹的話表明就是

如果按照分工性質的要求把一種職能劃分成互相補足的部分那麼專門

部分就必須在整個分離過程中不斷保持某種交往關係任何一個部分都不

能替代其他部分的整體運作過程他們是彼此適應的（涂爾幹 2002205）

我們樸素的觀察是雅美魚「語用」是符碼化過程（signification）是心智

映射的施展當地人至少創造了諸如「真魚 oyod壞魚 raet」之類的詞彙參照座

標系統需要更細膩地看待在地心靈感受魚生態的藍圖這些「魚隱喻」直指李

維史陀所謂整合社會整體的根本細節「使用詞的抽象程度的高低並不反映智力

的強弱而是由於一個民族社會中各個具體社群所強調和詳細表達的興趣」「相

當一般性的詞語此專門名詞更多」「土著具有敏銳的官能他們精確地注意到了

物種的種屬特性hellip等自然現象的最細微的變異」（李維史陀 19943-5）

本文企圖論述語意與隱喻之社會化（socialization）的廣泛面向可以再下探

涂爾幹個體化（individualization）社會學的提問就是當地人群如何藉由個人

差異的自然認知而成為一體社會畢竟涂爾幹的社會分工論講的是實質的連

帶在分工中提倡著道德上的聯繫而完成社會一體性並用以建立物質交換的延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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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性而蘭嶼部落間「迎飛魚鬼頭刀」乃至一體尊敬伴隨的自然生態則是

認識論上的心智傾向這從台東縣政府連續在 2007 年和 2011 年共出了兩冊《雅

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邵廣昭等 2007 2011）每冊採錄整理約 150 種村內

可見的魚之外另有 50 種左右的蝦蟹貝類可一窺當地人熱切從事直觀把握的

意識傳統

本文討論的場域因而設定在「魚的語用」雖不著墨上述「魚食分類系統」

的神聖世俗架構但接續挑戰著高信傑的提問如果雅美族的魚類知識不只是

範疇概念的分類而是一種心理秩序投射在自然事物上的體現那所開展的世界

觀究竟如何藉由這些生態身體基模來整合認知或是成為鄭漢文先生博士論文

中的詰問

當生態專家和民族學者全面關切傳統生態知識在資源永續與物種保育的

價值時除了從知識理性理解外深入探究什麼因素在文化中起了作用才

是關鍵鰻魚青蛙不能食用飛魚季期間不能射魚撿拾豹耳螺等等禁

忌常被套上保育的價值和知識理性的意義進而生產出看似合乎生態邏

輯的傳統智慧這逼得我們不得不問這種知識發展是合乎框架的詮釋

或是另一套超乎知識與邏輯的生態哲學（鄭漢文 201134）

由此這樣魚事物描繪的知識傳統尚需要理解族人的「語用意向性」並不

只是一套靜態的在地背景也不只是學界建構之他者知識另一方面還涉及到「魚

構詞能力」也是動態想像過程是看重社會一體感以接合自然時空的整體道德

美學指涉生態認識如何被吸納為合宜的社會質地這些族人歷歷指認有名有

姓有典故的「魚生態哲學」正可謂李維史陀在《野性的思維》所指出的民族生

態學深層意義反映出當地人運作身體行動接合自然時空的心智施為（agency）

主動性

動植物不是由於有用才被認識它們之所被看作是有用或有益的正是因

為它們首先已經先被認識了（李維史陀 199413）

二 研究方法

生態民族誌語言結構分析與現代隱喻理論（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CTM）乃是我們在分析過程中所採用的主要策略採用它的理由和這個在地知

識本體的南島屬性密切相關根據 Mark Johnson 和 George Lakoff（1980）最早

所倡議的隱喻模型（ldquoMetaphors We Live Byrdquo）CTM 學者希望能剖析隱喻是如何

系統化地「生產」事物分類間的連結關係Mark Johnson（1987）其後擴張 George

Lakoff 定義的認知觀從「必要存在的認知實體包含心智經驗象徵空間概

念等是一個複合結構」進而推崇隱喻是認知施為的核心能力是人類心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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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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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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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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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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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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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186

Abstract

Tao (Yami) 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is rich in fish names with associated

metaphors The linguistic structure of Tao fish names reflects a unique agglutinating

feature of Austronesian languages in that affixation and reduplication are often used in

word formation Over 20 of the fish names consist of simple roots while about 80

are derived words and phrases Tao people frequently use metaphors and metonyms to

refer to the size of the fish emphasize their moral characteristics and reflect on their

day and night activities This cognitive phenomenon of extensive use of metaphor and

metonymy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the indigenous perceptions of fish ecology

uniquely reflecting their view that mapping agency provides a signification process

between time and space and demonstrating the continuum between the natural world

and Tao society

Keywords Orchid Island Tao (Yami) fish ecological anthropology semantics

metaphor metonym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89

一 前言

生態人類學或環境人類學為人類學在 20 世紀專業分科發展日趨細密時的重要分

支之一在以「生態」為關鍵詞的社會研究中專注於人類在其所寓居「環境」

間的物質關係探討包括人之社會形塑大抵不出「直接自然」（immediate nature）

的文化再現整合諸如使用食物園藝牲畜森林地景等重要的自然資源或

心智意象我們可以看到在 21 世紀有關世界各民族的傳統生態學民俗動植物

的研究快速發展此一日新又新的領域更需要培養跨學科的視野並以人類學方

法所倡議的在地知識分析提煉對人群主體的整體文化認識

蘭嶼生態知識研究中日籍學者最先有「語意」分析的意圖去記錄當時

20 世紀的達悟（雅美）族人如何「有系統地」記憶動植物名（cf Kano and Segawa

1956）到了二次戰後第一批華語人類學家衛惠林與劉斌雄兩位先生深厚的田野

調查報告《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19627）裡頭也初步開始對魚名紀錄

並提及 14 種魚類土語俗名同時兩位先生意識到南島魚族命名「是非常豐富的

內容而且對於雅美族人的生活都有極密切的關係」但先暫時結語在「雅美族

被養成為一個偉大的捕魚民族」等語（衛惠林劉斌雄 19627）

此後關於雅美魚生態的象徵意涵被學界導向「實用」與「食用」的認識領

域我們可以由余光弘（1994）陳淑芬（1994）鄭漢文（2007）所主編《海浪

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中多位族人之著作一窺雅美豐富

的傳統生態知識（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TEK）得見魚的使用是達悟族

人社會生活裡的一大「體會」我們甚至可說蘭嶼在地的文化脈絡是相當程度

地體現在生態感知上的反映在魚的描述規定與禁忌現象上最先被台灣人類

學界關注的就是當地如何因「魚用」來規定社會分工例如余光弘先生的英文

博士論文（Yu 1991）與之後〈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1994）

文章所提出的「魚分類」問題余先生對魚「食用」的談法是

從社會時間加上性別的因素雅美人又將魚類分成數類每個人須依其性

別及社會時間而選擇適合的食用魚類這套分類中主要的有三大類好魚

wuyod1不論性別都能吃的魚壞魚raet只有男性能吃的魚老人魚kakanen

no raraker只有祖父級男性才能吃的魚（余光弘 199424）

而高信傑（20032）的文章比較有解構感知的意圖提及「魚分類系統」

的概念領域時指出儘管學者田野材料如此分歧不過他們對魚分類的社會文化

意涵進行詮釋時又表現出高度的同質性

1 余光弘先生的拼字與我們的稍有不同以下做一對照wuyod = oyod rahet = raet raraker =

rarakeh

胡正恆何德華

190

將 oyod 與 rarsquoet 譯為「真魚壞魚」或是「女人魚男人魚」的差別單

就表現形式而言也許僅僅是前者更為忠實地傳達了該組詞彙本身的意

義而後者較能夠呈現該組詞彙所指涉的社會現象hellip就連雅美人自己

也多半採用這樣的說法（高信傑 200325）

整體「魚用」到底還是變造了自然（making the nature）反映了南島特有的

社會脈絡生態描摩中進而展現了人類心靈的在地文化施為（cultural agency）

只是理解「雅美主位觀點」還需要研究者從旁觀魚之「食用」回到透析「語用」

本體讓過去「魚分類」的學術建構拉回到「魚命名」的在地感知理解畢竟雅

美魚遠遠不只是被當作食物來認識魚族被人吃進身體是現象也是實踐過程

在常民各式的日常語境與生態體現（Ecological Embodiment）中細膩鋪陳了一

種胡塞爾所謂感覺直觀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地人的

獨特文化隱喻語感乃是意識到事物就是指向某物的自然社會性質

此外本文開展的魚「語用」期許可以超越魚「食用」分類問題的學術建構

傳統更能點出其背後深刻的涂爾幹式主題就是「魚語」體現了社會「語用」

的一體性維持時至今日蘭嶼的造訪者也會訝異部落旅遊所得的文化體驗是如

此的豐富大幅跳脫以往的異族觀光之刻板印象不會只想到「蘭嶼人就是愛吃

魚」與「靠海吃海」之類的簡化評價我們可真切感受到諸如所謂「女人魚

男人魚」的食魚傳統其實是生態體現可以共識到「被講得出來」的一體性這

在當地依然是今日外人走訪蘭嶼各村民宿行程的生態觀光話題（cf 黃正德

200577）所以與其汲汲意欲找出「食用」禁忌的判準還不如聚焦在整套銜

接「蘭嶼魚景」與「社會語用」的整體運作機制用涂爾幹的話表明就是

如果按照分工性質的要求把一種職能劃分成互相補足的部分那麼專門

部分就必須在整個分離過程中不斷保持某種交往關係任何一個部分都不

能替代其他部分的整體運作過程他們是彼此適應的（涂爾幹 2002205）

我們樸素的觀察是雅美魚「語用」是符碼化過程（signification）是心智

映射的施展當地人至少創造了諸如「真魚 oyod壞魚 raet」之類的詞彙參照座

標系統需要更細膩地看待在地心靈感受魚生態的藍圖這些「魚隱喻」直指李

維史陀所謂整合社會整體的根本細節「使用詞的抽象程度的高低並不反映智力

的強弱而是由於一個民族社會中各個具體社群所強調和詳細表達的興趣」「相

當一般性的詞語此專門名詞更多」「土著具有敏銳的官能他們精確地注意到了

物種的種屬特性hellip等自然現象的最細微的變異」（李維史陀 19943-5）

本文企圖論述語意與隱喻之社會化（socialization）的廣泛面向可以再下探

涂爾幹個體化（individualization）社會學的提問就是當地人群如何藉由個人

差異的自然認知而成為一體社會畢竟涂爾幹的社會分工論講的是實質的連

帶在分工中提倡著道德上的聯繫而完成社會一體性並用以建立物質交換的延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1

續性而蘭嶼部落間「迎飛魚鬼頭刀」乃至一體尊敬伴隨的自然生態則是

認識論上的心智傾向這從台東縣政府連續在 2007 年和 2011 年共出了兩冊《雅

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邵廣昭等 2007 2011）每冊採錄整理約 150 種村內

可見的魚之外另有 50 種左右的蝦蟹貝類可一窺當地人熱切從事直觀把握的

意識傳統

本文討論的場域因而設定在「魚的語用」雖不著墨上述「魚食分類系統」

的神聖世俗架構但接續挑戰著高信傑的提問如果雅美族的魚類知識不只是

範疇概念的分類而是一種心理秩序投射在自然事物上的體現那所開展的世界

觀究竟如何藉由這些生態身體基模來整合認知或是成為鄭漢文先生博士論文

中的詰問

當生態專家和民族學者全面關切傳統生態知識在資源永續與物種保育的

價值時除了從知識理性理解外深入探究什麼因素在文化中起了作用才

是關鍵鰻魚青蛙不能食用飛魚季期間不能射魚撿拾豹耳螺等等禁

忌常被套上保育的價值和知識理性的意義進而生產出看似合乎生態邏

輯的傳統智慧這逼得我們不得不問這種知識發展是合乎框架的詮釋

或是另一套超乎知識與邏輯的生態哲學（鄭漢文 201134）

由此這樣魚事物描繪的知識傳統尚需要理解族人的「語用意向性」並不

只是一套靜態的在地背景也不只是學界建構之他者知識另一方面還涉及到「魚

構詞能力」也是動態想像過程是看重社會一體感以接合自然時空的整體道德

美學指涉生態認識如何被吸納為合宜的社會質地這些族人歷歷指認有名有

姓有典故的「魚生態哲學」正可謂李維史陀在《野性的思維》所指出的民族生

態學深層意義反映出當地人運作身體行動接合自然時空的心智施為（agency）

主動性

動植物不是由於有用才被認識它們之所被看作是有用或有益的正是因

為它們首先已經先被認識了（李維史陀 199413）

二 研究方法

生態民族誌語言結構分析與現代隱喻理論（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CTM）乃是我們在分析過程中所採用的主要策略採用它的理由和這個在地知

識本體的南島屬性密切相關根據 Mark Johnson 和 George Lakoff（1980）最早

所倡議的隱喻模型（ldquoMetaphors We Live Byrdquo）CTM 學者希望能剖析隱喻是如何

系統化地「生產」事物分類間的連結關係Mark Johnson（1987）其後擴張 George

Lakoff 定義的認知觀從「必要存在的認知實體包含心智經驗象徵空間概

念等是一個複合結構」進而推崇隱喻是認知施為的核心能力是人類心智能

胡正恆何德華

192

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89

一 前言

生態人類學或環境人類學為人類學在 20 世紀專業分科發展日趨細密時的重要分

支之一在以「生態」為關鍵詞的社會研究中專注於人類在其所寓居「環境」

間的物質關係探討包括人之社會形塑大抵不出「直接自然」（immediate nature）

的文化再現整合諸如使用食物園藝牲畜森林地景等重要的自然資源或

心智意象我們可以看到在 21 世紀有關世界各民族的傳統生態學民俗動植物

的研究快速發展此一日新又新的領域更需要培養跨學科的視野並以人類學方

法所倡議的在地知識分析提煉對人群主體的整體文化認識

蘭嶼生態知識研究中日籍學者最先有「語意」分析的意圖去記錄當時

20 世紀的達悟（雅美）族人如何「有系統地」記憶動植物名（cf Kano and Segawa

1956）到了二次戰後第一批華語人類學家衛惠林與劉斌雄兩位先生深厚的田野

調查報告《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19627）裡頭也初步開始對魚名紀錄

並提及 14 種魚類土語俗名同時兩位先生意識到南島魚族命名「是非常豐富的

內容而且對於雅美族人的生活都有極密切的關係」但先暫時結語在「雅美族

被養成為一個偉大的捕魚民族」等語（衛惠林劉斌雄 19627）

此後關於雅美魚生態的象徵意涵被學界導向「實用」與「食用」的認識領

域我們可以由余光弘（1994）陳淑芬（1994）鄭漢文（2007）所主編《海浪

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中多位族人之著作一窺雅美豐富

的傳統生態知識（traditional ecological knowledge TEK）得見魚的使用是達悟族

人社會生活裡的一大「體會」我們甚至可說蘭嶼在地的文化脈絡是相當程度

地體現在生態感知上的反映在魚的描述規定與禁忌現象上最先被台灣人類

學界關注的就是當地如何因「魚用」來規定社會分工例如余光弘先生的英文

博士論文（Yu 1991）與之後〈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1994）

文章所提出的「魚分類」問題余先生對魚「食用」的談法是

從社會時間加上性別的因素雅美人又將魚類分成數類每個人須依其性

別及社會時間而選擇適合的食用魚類這套分類中主要的有三大類好魚

wuyod1不論性別都能吃的魚壞魚raet只有男性能吃的魚老人魚kakanen

no raraker只有祖父級男性才能吃的魚（余光弘 199424）

而高信傑（20032）的文章比較有解構感知的意圖提及「魚分類系統」

的概念領域時指出儘管學者田野材料如此分歧不過他們對魚分類的社會文化

意涵進行詮釋時又表現出高度的同質性

1 余光弘先生的拼字與我們的稍有不同以下做一對照wuyod = oyod rahet = raet raraker =

rarakeh

胡正恆何德華

190

將 oyod 與 rarsquoet 譯為「真魚壞魚」或是「女人魚男人魚」的差別單

就表現形式而言也許僅僅是前者更為忠實地傳達了該組詞彙本身的意

義而後者較能夠呈現該組詞彙所指涉的社會現象hellip就連雅美人自己

也多半採用這樣的說法（高信傑 200325）

整體「魚用」到底還是變造了自然（making the nature）反映了南島特有的

社會脈絡生態描摩中進而展現了人類心靈的在地文化施為（cultural agency）

只是理解「雅美主位觀點」還需要研究者從旁觀魚之「食用」回到透析「語用」

本體讓過去「魚分類」的學術建構拉回到「魚命名」的在地感知理解畢竟雅

美魚遠遠不只是被當作食物來認識魚族被人吃進身體是現象也是實踐過程

在常民各式的日常語境與生態體現（Ecological Embodiment）中細膩鋪陳了一

種胡塞爾所謂感覺直觀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地人的

獨特文化隱喻語感乃是意識到事物就是指向某物的自然社會性質

此外本文開展的魚「語用」期許可以超越魚「食用」分類問題的學術建構

傳統更能點出其背後深刻的涂爾幹式主題就是「魚語」體現了社會「語用」

的一體性維持時至今日蘭嶼的造訪者也會訝異部落旅遊所得的文化體驗是如

此的豐富大幅跳脫以往的異族觀光之刻板印象不會只想到「蘭嶼人就是愛吃

魚」與「靠海吃海」之類的簡化評價我們可真切感受到諸如所謂「女人魚

男人魚」的食魚傳統其實是生態體現可以共識到「被講得出來」的一體性這

在當地依然是今日外人走訪蘭嶼各村民宿行程的生態觀光話題（cf 黃正德

200577）所以與其汲汲意欲找出「食用」禁忌的判準還不如聚焦在整套銜

接「蘭嶼魚景」與「社會語用」的整體運作機制用涂爾幹的話表明就是

如果按照分工性質的要求把一種職能劃分成互相補足的部分那麼專門

部分就必須在整個分離過程中不斷保持某種交往關係任何一個部分都不

能替代其他部分的整體運作過程他們是彼此適應的（涂爾幹 2002205）

我們樸素的觀察是雅美魚「語用」是符碼化過程（signification）是心智

映射的施展當地人至少創造了諸如「真魚 oyod壞魚 raet」之類的詞彙參照座

標系統需要更細膩地看待在地心靈感受魚生態的藍圖這些「魚隱喻」直指李

維史陀所謂整合社會整體的根本細節「使用詞的抽象程度的高低並不反映智力

的強弱而是由於一個民族社會中各個具體社群所強調和詳細表達的興趣」「相

當一般性的詞語此專門名詞更多」「土著具有敏銳的官能他們精確地注意到了

物種的種屬特性hellip等自然現象的最細微的變異」（李維史陀 19943-5）

本文企圖論述語意與隱喻之社會化（socialization）的廣泛面向可以再下探

涂爾幹個體化（individualization）社會學的提問就是當地人群如何藉由個人

差異的自然認知而成為一體社會畢竟涂爾幹的社會分工論講的是實質的連

帶在分工中提倡著道德上的聯繫而完成社會一體性並用以建立物質交換的延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1

續性而蘭嶼部落間「迎飛魚鬼頭刀」乃至一體尊敬伴隨的自然生態則是

認識論上的心智傾向這從台東縣政府連續在 2007 年和 2011 年共出了兩冊《雅

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邵廣昭等 2007 2011）每冊採錄整理約 150 種村內

可見的魚之外另有 50 種左右的蝦蟹貝類可一窺當地人熱切從事直觀把握的

意識傳統

本文討論的場域因而設定在「魚的語用」雖不著墨上述「魚食分類系統」

的神聖世俗架構但接續挑戰著高信傑的提問如果雅美族的魚類知識不只是

範疇概念的分類而是一種心理秩序投射在自然事物上的體現那所開展的世界

觀究竟如何藉由這些生態身體基模來整合認知或是成為鄭漢文先生博士論文

中的詰問

當生態專家和民族學者全面關切傳統生態知識在資源永續與物種保育的

價值時除了從知識理性理解外深入探究什麼因素在文化中起了作用才

是關鍵鰻魚青蛙不能食用飛魚季期間不能射魚撿拾豹耳螺等等禁

忌常被套上保育的價值和知識理性的意義進而生產出看似合乎生態邏

輯的傳統智慧這逼得我們不得不問這種知識發展是合乎框架的詮釋

或是另一套超乎知識與邏輯的生態哲學（鄭漢文 201134）

由此這樣魚事物描繪的知識傳統尚需要理解族人的「語用意向性」並不

只是一套靜態的在地背景也不只是學界建構之他者知識另一方面還涉及到「魚

構詞能力」也是動態想像過程是看重社會一體感以接合自然時空的整體道德

美學指涉生態認識如何被吸納為合宜的社會質地這些族人歷歷指認有名有

姓有典故的「魚生態哲學」正可謂李維史陀在《野性的思維》所指出的民族生

態學深層意義反映出當地人運作身體行動接合自然時空的心智施為（agency）

主動性

動植物不是由於有用才被認識它們之所被看作是有用或有益的正是因

為它們首先已經先被認識了（李維史陀 199413）

二 研究方法

生態民族誌語言結構分析與現代隱喻理論（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CTM）乃是我們在分析過程中所採用的主要策略採用它的理由和這個在地知

識本體的南島屬性密切相關根據 Mark Johnson 和 George Lakoff（1980）最早

所倡議的隱喻模型（ldquoMetaphors We Live Byrdquo）CTM 學者希望能剖析隱喻是如何

系統化地「生產」事物分類間的連結關係Mark Johnson（1987）其後擴張 George

Lakoff 定義的認知觀從「必要存在的認知實體包含心智經驗象徵空間概

念等是一個複合結構」進而推崇隱喻是認知施為的核心能力是人類心智能

胡正恆何德華

192

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190

將 oyod 與 rarsquoet 譯為「真魚壞魚」或是「女人魚男人魚」的差別單

就表現形式而言也許僅僅是前者更為忠實地傳達了該組詞彙本身的意

義而後者較能夠呈現該組詞彙所指涉的社會現象hellip就連雅美人自己

也多半採用這樣的說法（高信傑 200325）

整體「魚用」到底還是變造了自然（making the nature）反映了南島特有的

社會脈絡生態描摩中進而展現了人類心靈的在地文化施為（cultural agency）

只是理解「雅美主位觀點」還需要研究者從旁觀魚之「食用」回到透析「語用」

本體讓過去「魚分類」的學術建構拉回到「魚命名」的在地感知理解畢竟雅

美魚遠遠不只是被當作食物來認識魚族被人吃進身體是現象也是實踐過程

在常民各式的日常語境與生態體現（Ecological Embodiment）中細膩鋪陳了一

種胡塞爾所謂感覺直觀的「意向性」（intentionality）我們必須認識到當地人的

獨特文化隱喻語感乃是意識到事物就是指向某物的自然社會性質

此外本文開展的魚「語用」期許可以超越魚「食用」分類問題的學術建構

傳統更能點出其背後深刻的涂爾幹式主題就是「魚語」體現了社會「語用」

的一體性維持時至今日蘭嶼的造訪者也會訝異部落旅遊所得的文化體驗是如

此的豐富大幅跳脫以往的異族觀光之刻板印象不會只想到「蘭嶼人就是愛吃

魚」與「靠海吃海」之類的簡化評價我們可真切感受到諸如所謂「女人魚

男人魚」的食魚傳統其實是生態體現可以共識到「被講得出來」的一體性這

在當地依然是今日外人走訪蘭嶼各村民宿行程的生態觀光話題（cf 黃正德

200577）所以與其汲汲意欲找出「食用」禁忌的判準還不如聚焦在整套銜

接「蘭嶼魚景」與「社會語用」的整體運作機制用涂爾幹的話表明就是

如果按照分工性質的要求把一種職能劃分成互相補足的部分那麼專門

部分就必須在整個分離過程中不斷保持某種交往關係任何一個部分都不

能替代其他部分的整體運作過程他們是彼此適應的（涂爾幹 2002205）

我們樸素的觀察是雅美魚「語用」是符碼化過程（signification）是心智

映射的施展當地人至少創造了諸如「真魚 oyod壞魚 raet」之類的詞彙參照座

標系統需要更細膩地看待在地心靈感受魚生態的藍圖這些「魚隱喻」直指李

維史陀所謂整合社會整體的根本細節「使用詞的抽象程度的高低並不反映智力

的強弱而是由於一個民族社會中各個具體社群所強調和詳細表達的興趣」「相

當一般性的詞語此專門名詞更多」「土著具有敏銳的官能他們精確地注意到了

物種的種屬特性hellip等自然現象的最細微的變異」（李維史陀 19943-5）

本文企圖論述語意與隱喻之社會化（socialization）的廣泛面向可以再下探

涂爾幹個體化（individualization）社會學的提問就是當地人群如何藉由個人

差異的自然認知而成為一體社會畢竟涂爾幹的社會分工論講的是實質的連

帶在分工中提倡著道德上的聯繫而完成社會一體性並用以建立物質交換的延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1

續性而蘭嶼部落間「迎飛魚鬼頭刀」乃至一體尊敬伴隨的自然生態則是

認識論上的心智傾向這從台東縣政府連續在 2007 年和 2011 年共出了兩冊《雅

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邵廣昭等 2007 2011）每冊採錄整理約 150 種村內

可見的魚之外另有 50 種左右的蝦蟹貝類可一窺當地人熱切從事直觀把握的

意識傳統

本文討論的場域因而設定在「魚的語用」雖不著墨上述「魚食分類系統」

的神聖世俗架構但接續挑戰著高信傑的提問如果雅美族的魚類知識不只是

範疇概念的分類而是一種心理秩序投射在自然事物上的體現那所開展的世界

觀究竟如何藉由這些生態身體基模來整合認知或是成為鄭漢文先生博士論文

中的詰問

當生態專家和民族學者全面關切傳統生態知識在資源永續與物種保育的

價值時除了從知識理性理解外深入探究什麼因素在文化中起了作用才

是關鍵鰻魚青蛙不能食用飛魚季期間不能射魚撿拾豹耳螺等等禁

忌常被套上保育的價值和知識理性的意義進而生產出看似合乎生態邏

輯的傳統智慧這逼得我們不得不問這種知識發展是合乎框架的詮釋

或是另一套超乎知識與邏輯的生態哲學（鄭漢文 201134）

由此這樣魚事物描繪的知識傳統尚需要理解族人的「語用意向性」並不

只是一套靜態的在地背景也不只是學界建構之他者知識另一方面還涉及到「魚

構詞能力」也是動態想像過程是看重社會一體感以接合自然時空的整體道德

美學指涉生態認識如何被吸納為合宜的社會質地這些族人歷歷指認有名有

姓有典故的「魚生態哲學」正可謂李維史陀在《野性的思維》所指出的民族生

態學深層意義反映出當地人運作身體行動接合自然時空的心智施為（agency）

主動性

動植物不是由於有用才被認識它們之所被看作是有用或有益的正是因

為它們首先已經先被認識了（李維史陀 199413）

二 研究方法

生態民族誌語言結構分析與現代隱喻理論（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CTM）乃是我們在分析過程中所採用的主要策略採用它的理由和這個在地知

識本體的南島屬性密切相關根據 Mark Johnson 和 George Lakoff（1980）最早

所倡議的隱喻模型（ldquoMetaphors We Live Byrdquo）CTM 學者希望能剖析隱喻是如何

系統化地「生產」事物分類間的連結關係Mark Johnson（1987）其後擴張 George

Lakoff 定義的認知觀從「必要存在的認知實體包含心智經驗象徵空間概

念等是一個複合結構」進而推崇隱喻是認知施為的核心能力是人類心智能

胡正恆何德華

192

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1

續性而蘭嶼部落間「迎飛魚鬼頭刀」乃至一體尊敬伴隨的自然生態則是

認識論上的心智傾向這從台東縣政府連續在 2007 年和 2011 年共出了兩冊《雅

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邵廣昭等 2007 2011）每冊採錄整理約 150 種村內

可見的魚之外另有 50 種左右的蝦蟹貝類可一窺當地人熱切從事直觀把握的

意識傳統

本文討論的場域因而設定在「魚的語用」雖不著墨上述「魚食分類系統」

的神聖世俗架構但接續挑戰著高信傑的提問如果雅美族的魚類知識不只是

範疇概念的分類而是一種心理秩序投射在自然事物上的體現那所開展的世界

觀究竟如何藉由這些生態身體基模來整合認知或是成為鄭漢文先生博士論文

中的詰問

當生態專家和民族學者全面關切傳統生態知識在資源永續與物種保育的

價值時除了從知識理性理解外深入探究什麼因素在文化中起了作用才

是關鍵鰻魚青蛙不能食用飛魚季期間不能射魚撿拾豹耳螺等等禁

忌常被套上保育的價值和知識理性的意義進而生產出看似合乎生態邏

輯的傳統智慧這逼得我們不得不問這種知識發展是合乎框架的詮釋

或是另一套超乎知識與邏輯的生態哲學（鄭漢文 201134）

由此這樣魚事物描繪的知識傳統尚需要理解族人的「語用意向性」並不

只是一套靜態的在地背景也不只是學界建構之他者知識另一方面還涉及到「魚

構詞能力」也是動態想像過程是看重社會一體感以接合自然時空的整體道德

美學指涉生態認識如何被吸納為合宜的社會質地這些族人歷歷指認有名有

姓有典故的「魚生態哲學」正可謂李維史陀在《野性的思維》所指出的民族生

態學深層意義反映出當地人運作身體行動接合自然時空的心智施為（agency）

主動性

動植物不是由於有用才被認識它們之所被看作是有用或有益的正是因

為它們首先已經先被認識了（李維史陀 199413）

二 研究方法

生態民族誌語言結構分析與現代隱喻理論（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CTM）乃是我們在分析過程中所採用的主要策略採用它的理由和這個在地知

識本體的南島屬性密切相關根據 Mark Johnson 和 George Lakoff（1980）最早

所倡議的隱喻模型（ldquoMetaphors We Live Byrdquo）CTM 學者希望能剖析隱喻是如何

系統化地「生產」事物分類間的連結關係Mark Johnson（1987）其後擴張 George

Lakoff 定義的認知觀從「必要存在的認知實體包含心智經驗象徵空間概

念等是一個複合結構」進而推崇隱喻是認知施為的核心能力是人類心智能

胡正恆何德華

192

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192

力與個體知覺的肉體經驗亦即隱喻是內化體現的身體機制

現代隱喻理論的研究策略是辨析同一個領域中所包含許多相依相存的概

念意圖理解同在文化脈絡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體驗各個語言背後的文化意涵

不同類型的隱喻是在地文化特有的心智經驗是被講出的當地社會意向性也是

局內人才懂的隱喻象徵空間雅美語的 oyod 好魚raet 壞魚即是例子CTM 架

構下有的達悟魚名很容易理解其隱喻如名詞組構成的魚名有的詞不容易體

會如許多硬背的單純詞中文說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的例子因為機車的

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本 CTM 研究即是對魚隱喻的形式角度分析（a formalist

view of metaphor）

在有關達悟語言生態的田野調查工作方面兩位作者都已有十年以上的蘭嶼

田野經驗（cf Hu 2006 Rau and Dong 2006 董何張 2012）而新為本研究所

進行的調查則是在 2011 年的冬天開始董瑪女老師帶領兩位作者重新拜訪蘭

嶼各村的許多朋友包括周宗經張海嶼董森永王桂清等諸位先生甚至在

漁人村雅根文化工作室我們還辦理討論關於拼音概念與記音實務的達悟語言學

工作坊從他們推敲各種關於【魚語用】意向性的對話裡我們重新認識到達悟

人對於語言構詞與音位標記運作的微言大義以及他們如何不斷給出名字來從事

細膩的自然分類並辨明能指語音（signifier Sr）與所指意義（signified Sd）

之間的關係（SrSd）

魚隱喻的符碼化過程反映了多種語意轉用邏輯隱喻首先是為了「指向」一

個頗抽象不熟悉的概念範疇當地人習慣援用了另一套具象領域的「載體」來

表徵魚隱喻的分析接著想要釐清達悟魚名整套古老硬背下來的南島語素以

及其映射法則乃至於辨明魚隱喻被結構化改裝的衍生音位實體例如名詞組

動詞組等則可看出現代隱喻理論思辯聲音印象之差異價值即索緒爾所稱

phonemic analysis我們由此可以揭露載體（vehicle）與主題（topics）之間的抽

象程度落差亦即前述心智象徵空間之施為調度能力

我們意欲探究語言（langue）中生態概念域（ecology）和社會概念域（society）

間的認知映照反思現代語言學之 CTM 理論隱喻是以系統化的方式來描述心

智概念轉移的歷程以達悟魚名銘刻著(inscribe)身體可感知的型態特徵生態

習性棲位分佈hellip等魚特質讓生態成為感知來源域（source domain）其成份

關係和特質會依照當地意識需求投射到隱喻的目標域（target domain）也就是

構成日常話說（parole）的社會溝通層次這需要明辨魚名詞素間語意功能轉換

的現象其實是深究蘭嶼人心目中認知的大自然如何成為人際社會關係讓「語

用」成為被詳實表述的在地興趣而魚做為一種多層次的文化感知溝通工具當

地人是要「既敏於吃也要敏於思」的意義分享系統是文化地被建構出一個知

識參考體系使用地方化的命名喜好在地禁忌和社會感知來整合人群甚至帶

動應有社會關係的相關聯讓民俗生態學既是道德也是美感

魚名中有著多義的單純詞也有其他衍生詞組的魚隱喻詞載體有著能令人

產生不同的 CTM 意向性要看主題和載體的抽象和具體程度而定達悟語的「魚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3

名知識本體（ontology）」其實可以看做南島「生態知識」或「自然隱喻」的一個

具體而微的古老模組這套關連式的映照往往使用一整組名詞組動詞組或靜

態動詞（讓動詞當作形容詞）來「想像」重要的南島認知意象與文化價值在蘭

嶼迴遊和底棲性的魚種估計約在 620 種以上（邵廣昭等 201110）以下我們根

據海洋生態學者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和葉建成與東清村當地

族人謝來玉於 2007 年的所刊《雅美（達悟）族的海洋生物》著作引用該書

調查所得之 150 種珊瑚礁與迴游魚類舉證其魚名詞組與生態意向性之間的關

係

我們藉由重訪（revisit）這些圖鑑資料發現隱喻主題之社會意涵座落於魚

的自然載體脈絡裡本研究遂先運用描述型統計（descriptive statistics）歸納雅美

語裡各類魚名的一般型態與行為生態特質由已知雅美人可感知的幾項身體經驗

來看整個「魚名類群」的顯著特色探討的面向包括以下幾個變項

1 魚的群游性（collectivity以下的分析裡設定其代表值若為 1＝獨游2

＝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2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DN日=0夜=1）

3 魚的平均體長（LnTL體長 TL 的單位是公分LnTL 是取其自然對數

值）

4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0=少見1=偶見2=一般～常見）

上述諸生態習性的科學評價來源參考邵廣昭等（2007）分析繪圖上使用統

計語言 R 程式（v 214）輔以統計分析軟體 arc 來作圖以下遂使用其書之頁數

做為魚名編碼序號來介紹例如編號（ex）165 的杜氏刺鼻單棘魨可見於邵廣昭

等（2007165）叫做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

三 結果魚生態與達悟語意隱喻之關係分析

所指意義（Sd）之社會意義的深入探究具體成為在 2011-2012 年兩位作者

們所共同執行的國科會計畫中再經由田野調查並由主要達悟資深報導人也

是椰油村文史專家王桂清先生 Siaman Misiva（夏曼美西法）重新確認過其中

的 150 種魚名音位釋義以及其可能典故我們發現關於魚的自然描述系統

雅美族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顯然不只是男女分工的社會一體性邏輯而是更有差

異性的生態感受像是「意識到什麼」「著重認識到什麼」「對什麼感到新奇和

有趣」等

這讓我們可以從當地人更文化主位（emic）的整體觀來看達悟語魚名的自然

描述框架圖 1 是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在鄭漢文所主編的蘭嶼傳統生態

知識論述合輯中（cf 鄭漢文 2007）講解達悟語魚族與食用相應之社會時間感

魚景其實要從魚族活動的生態季節性質出發來看人的差異社會體現不單純只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194

是過去研究傳統所認為之「男優女劣的性別對立」魚景映射出差異的感知脈絡

例如不同的食魚禁忌其實是與感知達悟社會時間與之互相定義體驗春天有迴

游魚的飛魚季（Rayon）開始於太陰曆第一月（Kapowan）的第一日標記於海

灣招魚祭（Mivanowa）儀式化的社會記憶中當季不捕珊瑚礁魚類到了太陰

曆第五月（Piavean）的第五日則舉行飛魚豐收祭（Mipiabengan）其後開展的

落成季（Teyteyka） （意指結束體現）以及開墾季（Amian）（意指感受冬日）

則開放捕撈珊瑚礁魚類

此般達悟社會感知則展現於當地魚族生態記憶的體驗細項中魚語系統首先

運用符號學排除法則以 Ji ngangana 描述那些不能吃的2儘管仍有爭議有些

不可食的魚又可被稱為鬼靈的食物（kakanen no anito）3可食的多有身體經

驗的包括飛魚季的魚（among no rayon約在 3-5 月）和非飛魚季才碰得到的底

棲魚（sinalilian 讓人感知魚季的尾聲是最後一種游進蘭嶼海域的飛魚）4飛

魚季的魚再區隔出全部人都可食可體驗的飛魚 alibangbang與進一步被限定

食用對象的船釣魚 cinaknan5船釣魚 cinaknan 與底棲魚 sinalilian 都還各自可分

為壞魚 raet以及真魚 oyodraet 是指不好的壞的意思是指稱男性才可食

用的魚類相對於壞魚oyod 則是真魚是除孕產婦需特別注意外體現了社

會整體的食魚美德是幾乎任何人都可食用的魚必須指出不必只是女人魚

2 ji 是否定ngangan 是語根 kanldquo吃rdquo的曲折變化（k 變成 ng）加以 CV 重疊（nga-ngan）(C=輔音V=元音）而字尾 na 是代名詞屬格ldquo它rdquo 3 語根是吃 kan加以 CV 重疊 ka-kan而-en 為及物動詞的後綴意思是ldquo使成為被吃的或食物rdquo 4 salilian插入故逝型中綴-in 成為受事者焦點直譯起來就是「過去被 salilian 了的(魚）」

5 cinaknan 船釣的魚或船曾經釣過魚的地方(c-in-a-kna-an）其語根是釣魚的行動ltkna當語根全部重疊 kna-kna 之後加上處所焦點-an 之後形成 kna-kna-an再插入故逝型中綴-in-成為完成貌k-in-na-kna-an第一個 k 音顎化成為 c二個 nn 合併為 n二個 aa 合併為 cinaknan同時董瑪女老師也認為lt-kna 語根亦可以極具延展性地使用於Mangna 釣魚(maN-kna）Pangnan 魚鉤或釣魚的地方(paN-kna）Makakna 釣得到魚(maka-kna）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5

社會感知1 Rayon （有飛魚之春意指飛魚季）

體驗儀式切換在太陰曆第五月 Piavean 的第五日

飛魚豐收祭 mipiabengan 後停捕飛魚

〈圖 1〉魚景體現社會感知是語用脈絡之泉源

魚分類框架重新改繪自王桂清（2007157）並補上新描述的達悟社會感知

接觸春天迴游魚的 Rayon（飛魚季）有別於捕撈珊瑚礁魚類的落成季與開墾季

我們以內蘊於魚構詞的一致生態特性以體現整體達悟魚學對魚感知的差

異有些海洋生態現象對達悟人來說顯然是相當「無感」的在文化上不具一

種穩定的經驗感受性以下分別檢視四大生態描述涵蓋魚的群游性晝夜活動模

式平均體長和常見可視性

首先魚的群游性在達悟魚名構詞類群間並無顯著差異（p=021gt005 ns）

也就是從單因子變異度分析（Ananlysis of Variance ANOVA）的統計效度來看

即便一般報導人熱衷描述個人遭遇魚群的群游性6但各種魚名分類與此行為生

態特質間並不相干也可說魚構詞的分類並不以群游為主魚的常見性亦不相干

於構詞的一致整體性7各類詞並非關注魚群的這些行為特質而顯見有其他更

底蘊的認知

在生態感知上比較具體得以成為統計上的顯著認知能指 Sr 是魚的晝夜

6 群游性(collectivity n=145）定義為1＝獨游(n=56）2＝成對活動(n=49）3＝小於 100 尾的小群(n=29）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n=11） 7 魚的常見可視性（visibility n=145） 定義為0=少見(n=5）1=偶見(n=30）2=一般～常見(n=110）

2 Teyteyka （結束意指落成季）

3 Amian （冬意指開墾季）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196

活動模式包括日行性（n=115）夜行性（n=30）（p=004lt005）以及魚的

平均體長 LnTL是對體長 TL（單位是公分 cm）取自然對數值（p=0014lt005）

這些感知能力應當跟達悟人在島嶼珊瑚礁上的生態適應有關並以之內化整合成

一套深寓美感的隱喻系統

以魚名的延伸語意來看單純詞的多義性最難惟長者能解其深意一方面

20 （31150）的魚名是完全由許多古南島語的艱深字根組成像是硬背地名

一樣地是整個「聲音印象」嵌入腦海而且無法在當地人概念裡拆解成更小成

分的語素這整組【魚名類型 0】「鐵板一塊」的單純詞內部完全無法推敲拆

解只剩其多義性關乎概念間的映照另一方面 80的魚名是詞組內的隱喻映射

（【魚名類型 1-22】 120150）可分為動詞或名詞衍生詞其詞組組裝之演變

過程俱包裹在一起可供細膩的語素拆分檢驗成為揭露達悟人命名自然也同

時指向人自身的微觀認知模型

由此一「魚語用」分析達悟人的生態感知讓我們驚艷於達悟語言系統中的

自然描述策略著重 20單純詞之古老語根還另有 7強調重疊法和 42動

詞加綴以切換格位焦點的多層次認知經驗過去研究由於受限於對達悟語言結構

的了解均未能對此層面做任何分析所以這些語音構詞建立關連的手法

（SrSd）正是本文主要討論魚隱喻的貢獻以下遂分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

詞綴焦點切換三部分探討其 SrSd 指涉系統

(一) 古老根成為單純詞150 種魚名中的 20是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成為報導

人自認無法拆分的達悟語詞素其他 80都是衍生詞在文中為便利閱讀

重疊和詞綴一律將格位標記（處格斜格）與動詞名詞組的各詞素單元

以空白斷開標明至於族人習慣連續唸出但明確知其義的詞綴與字根音

節則以連字號標明相接處

(二) 構詞句法的重疊強調上達悟魚名語詞的結構展現於南島語根組合時添加

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agglutinating language）特質特別展現於構詞上的

重疊（reduplication）和詞綴（affixation）達悟語本身使用重疊法的情形極

為常見大致可分為全體語根重疊部分語根重疊詞綴重疊和 Ca- 重

疊四種（cf Rau amp Dong 20068-9）

1 全體語根重疊即是將原語根重覆使用例如 rako-rako「比較大」

vato-vato「石頭（複數）」tapi-tapi「木板（複數）」baka-baka「牛（複

數）」lima-lima「手（複數局部的）」tao-tao「別人人類」sozi-sozi

「怒氣」等

2 部分語根重疊還可按音節形態分成下列數種（1） CV- （2） CVCV-

（3） CVC- （4）CVV- （5）VCV- （6）V- （7）a-CCV-（C=輔

音V=元音）

3 詞綴重疊故名思義就是只將詞綴的部分重疊例如ni-ni-akan「所有已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7

經-已經-被吃掉的」

4 Ca-重疊常用在數人例如 pa-pira「多少人」ra-roa「二人」

然而實際魚名所使用到的重疊法在指涉魚族的例子只有四類

1 第一是全體語根重疊例如金帶擬羊魚 ma-zow-zaw（變化形 mazozo）

是指持續以鬚翻尋食物

2 第二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 重疊類型例如橫帶間頸鬚鳚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表達持續流口水（ngaay）的性質

3 第三是部分語根重疊的 CVCV 類型例如角鐮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是背鰭翹起來（morong）翹得很的意思

4 第四部分是詞綴重疊例如 ka-nia-niaraw 燈眼魚或閃光魚的語根是 araw

（讓某物發亮）加上過去式的詞綴成為 ni-araw（已經讓某物發亮）並

再重覆詞綴 ni-成為 ka-nia-niaraw

達悟語魚名也和其語言本體分享同一特色就是對於語根重疊構詞的一種喜

愛表達在跨越動詞和名詞的各種詞組中成為貫穿在衍生詞組裡的一項顯著特

色魚語根的重疊策略相當分散十例（10150＝67）來自 mi-CVCV 重疊法

ma- hellip（語根重疊）-enma-動詞重疊法名詞語根本身 CVCV 重疊Ka-

CVCV ndashan詞綴重疊 ka-nia-niaraw 等

（三）詞焦點切換上

達悟語的詞綴（affixation）與構詞句法充分反映南島語強調之焦點系統這

是全球民族語言學中少見而特有的包括主事者焦點（Agent focus）以主事

者（Agent）為主詞（pivot）而非主事者焦點則以受事者（Patient focus）處所

（Locative focus）工具或受惠焦點（Instrument Benefactive focus）分別以受

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為主詞

主事者焦點近來已由南島語言學界區分不及物動詞的結構而其他三個非主

事焦點（受事者處所工具受惠者）確認為及物動詞結構（Rau and Dong 2006

12）本研究從達悟語的魚名可以看出其作格語言（ergative language）的特性

不及物動詞的主詞和及物動詞的受詞都是主格（nominative）凡是主格 o後接

的名詞一定是「有定的」及物動詞之主事者為屬格 no而受事者為主格 o不

及物動詞的主事者為主格 o其他論元為斜格 so其後接的名詞一定是「無定

的」而做地點副詞的名詞組格位標記為處格 do

首先我們將從 150 種魚名類型之構詞句法類型歸納成下列二表主要焦點

變化一般型如表 1 所示至於所有一般型的詞綴都是衍生（derivation）詞綴

如表 2 所示以下遂分項敘述之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198

〈表1〉達悟語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

主事者焦點 （AF）

（不及物動詞）

受事者焦點 （PF）

（及物動詞）

處所焦點 （LF） （及物動詞）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及物動詞）

m--om- -en -an i- 魚名類型1-3 魚名類型4 魚名類型5 魚名類型6

〈表2〉魚名類型中的動詞焦點變化與名詞組類型一覽表

魚名類型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

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150種魚名中的數量（百分比）

0 單純詞 【魚名類型0】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

31 （20）

1動詞焦點變化之加綴 64 （42）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1】mi- 【類型1A】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9 4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態動詞

m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3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k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

maci-masi-macika-macipa-

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8

11

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類型3A】ma- 【類型3B】 【類型3C】 【類型3D】 【類型3E】

ma-動詞 ma-（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ma-動詞 a 名詞

5 2 1 5

11 不及物動詞不自主動詞

ka-hellip-an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pi- pa- paN- paka- paci-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4】-en 動詞-en 6

及物動詞非主事者焦點

【類型5】-an 動詞-an 16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類型6】i- i-動詞 1

2 名詞組類型 55 （38）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

【類型10】CVCV

如ovaovan 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類型

【類型11】m-in-a-

m-in-a-動詞 5

名詞組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類型12】 名詞 do

名詞 do irarailaod 15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199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類型13A】 apo no 名詞

如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7

名詞 no 名詞 【類型13B】

名詞 no 名詞 8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類型14】 繫詞 a

修飾詞 a 被修飾詞 7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類型15】 Kma 像

Ka- 7

【類型15A】 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ka-nia-niaraw 1

Total 150 （100）

類型 2B 和 3E 的若干部分亦可計入名詞組

(一) 【魚名類型 0】單純詞整個魚名包裹成語根有些具多義性

魚名整個一個字根本身不分動詞與名詞在日常用語中也常整組被引用成為不

可拆分的語素(morpheme)符號也是獨特且可以轉用在其他語意領域的能指

大致上這些單純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圖 2）魚名中有 20

（31150）的單純詞其中可問出其功能會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轉喻

（metonymy）讓魚名單純詞產生多義性例如表 3 中列出三種語意轉換

1 「形態現象」上的語意轉換tamyam 魚如大臉talasow 指魚的黑斑如石

tazoko 魚如尖狀物

2 「行為特徵」上的語意轉換如 aciod 魚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習性代表整

體angsa 魚是跑步後喘氣的樣子teypes 魚是強調其吞肉反覆入之行為

3 「儀式功用」上的語意轉換吃 lalag 魚是不道德的行為

〈表 3〉【魚名類型 0】單純詞是以整個語根組成不可拆分之能指最小單位 魚的編號 中文俗名 雅美名 釋義

16 大斑裸胸鯙 tamiam tamyam zingo 「形態現象上」映射到大臉

27 粒唇鯔 aknasey aknasay

32 線紋刺尾鯛 aciod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此魚尾柄之硬棘會傷人取其兇狠之義

33 頭斑刺尾鯛 angsa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跑步後喘氣的樣子

61 耳帶蝴蝶魚 tapez 67 （魚翁） kozapo

68 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映射到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69 福氏副（魚翁） teypes

「行為特徵上」功能轉換魚吃東西時將硬的東西吐出將肉吞入之行為

70 鬼頭刀 arayo

71 巴東深鰕虎彈跳魚 lalag 「儀式功用上」映射到禁忌表示不可以不道德的行為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00

77 天竺舵魚白毛 ilek 80 黃斑狐鯛 talasow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81 綠尾唇魚 tazoko kangingi ngikyakanini 尖狀物地震

88 染色尖嘴魚 tazokok 黑色尖狀物 91 緣鰭海豬魚 tangali

92 環紋全裸鸚鯛 laparang 顏色好看

94 鈍頭錦魚 apalagaro lagaraw 軟軟的身體烹煮時肉易散

97 黃衣錦魚 sasain 淺色或白色的錦魚 98 紫錦魚 koawos 動作敏捷迅速不停的活動 102 單帶唇魚 daodo 面色不佳嚴肅或眼睛突出 104 五帶錦魚 lagaraw 錦魚的概稱 106 巴父虹彩鯛 aporon

107 金帶鯛 asled 111 藍笛鯛 vaoknong 圓梭狀粗壯

121 烏伊蘭擬金眼鯛 ivay ivey 扁扁的 122 圓擬鱸 civolod

124 疊波蓋刺魚 maneyvi 127 灰刻齒雀鯛 lalavok 體輕釣起來無力道的感覺

160 褐擬鱗魨 vokawo hawo 無懼

〈圖 2〉【魚名類型 0】是整個語根組成能指的魚類其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體長在縱軸單位為公分再取自然對數值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

的大群群游））

(二) 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

動詞組衍生詞包括詞綴法和重疊法兩類此種結構約占三分之一強的魚名顯現

了蘭嶼人特別看重改裝動詞的命名表達方式以下整理出以下【魚名類型 1~6】

的結構關乎幾種當地特別看重的分類興趣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1

〈圖 3〉【魚名類型 1mi-】魚類體長與群游性的關係一次線性回歸後相關趨勢不顯著

【魚名類型 1】第一種結構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指的是一種持續

（durative）性質在行為上明確地顯現他自己例如 mi-tovo 是指角蝶魚在正常

魚型之外像是帶著刺一樣使背一直持續隆起又例如 mi-sakop 戴著帽子是

mi-動詞前綴加上 sakop ldquo帽子rdquo達悟語前綴 mi- 也是一個主事者焦點（不及物

動詞）的前綴用詞表達延續和反身或互相之意（Rau and Dong 200637）如

mi-vaci ldquo舉行小米豐收祭rdquo（vaci 是豐收歌之意）mi-pazos ldquo作祈福去穢的儀式rdquo

（pazos 為祈福去穢的儀式）mi-vanoa ldquo舉行招飛魚祭rdquo（vanoa 是海邊之意）都

是祭儀上的專用術語是每年固定時節循環時間下的人神對話觸及人應如何做

為神聖性互惠的反身性思考也就是食物的豐窳與否是人在祭儀的表現上是否

得體mi-的基本含義是表示「主事」「施動」是不及物動詞的主要標誌之一

適用範圍及表達的意義包括採集砍取捕撈挖掘祭祀吸收參與以及憑

借某物而進行的動作行為等

〈表 4〉【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語意轉換

【類型 1】 mi-動詞 有hellip持續的性質

ex35 mi-kalsong 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

41

mi-vazit

mi-vanivang 尾柄有倒鉤如藤心有刺

43 mi-rangoy 突出

52 mi-acira 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84 mi-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

115 mi-zongo 鬍鬚

140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02

156 mi-tovo 駝背

165 mi-pagad 硬皮

〈表 5〉【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體長與群游分析參見圖 3）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語根來源 （Lit）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mivanivang ex 43 單角鼻魚叫做 mi-rangoy Lit突出 Spotted unicron fish Naso unicornis也叫 rangoyan ex 52馬氏烏尾鮗叫做mi-acira Lit魚體上下半部顏色不同 twin stripe fusilier Pterocaesio marri也叫 sezez 大眼睛總在暗處窺視 ex 84 紅喉盔魚叫做 mi-kalapotoLit kalapoto 有晴有雨的天氣而紅喉盔魚身體中間有一條線兩側顏色不同 Twinspot wrasse Coris aygulas也叫 tangali ngilapalaparang ex 115 黃帶擬羊魚黃線擬鬚鯛叫做 mi-zongo Lit zongo 是指 longolongot像山羊的鬍鬚一直動Yellowstripe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也叫amingan ex140 紅紫鸚哥魚 mi-tangoz a arawa Lit tango 是抬頭上看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鸚哥）魚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ex137 白斑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是「在深水處」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mitangoz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tovo是指角蝶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Lit 長長的背脊 ex 165 杜氏刺鼻單棘魨叫做 mi-pagad Lit硬皮White-spotted filefish Cantherhines dumerilii也叫 malma a among（懶惰的魚）matahakey a among

【魚名類型 1A】第一種結構有重疊法為不及物動態動詞前綴 mi-透過重疊

法而來以魚為例 mi-nga-ngaay 是單音節重疊而 mi-moro-morong 是雙音節

重疊有關達悟語之重疊法可參見 Rau and Dong（20068）

〈表 6〉【魚名類型 1A =mi-重疊法】的例子 （C=輔音V=元音）

【類型 1A】 達悟語俗名 字根 重疊法

47 mingangaey gt mi-nga-ngaay 流口水（ngaay） CV

41 mivanivang gt mi-vani-vang vani （語意不明） CVCV

51 mileylamro gt mi-ila-ila-mraw ilamraw （語意不

明） CVCV

156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背鰭翹起來（morong） CVCV

【魚名類型 1 A =mi-重疊法】的例子包括

ex 41 黑背鼻魚叫做 mi-vazit Lit 尾柄有倒鉤像藤心（vazit）葉片的葉柄基

部有刺 orange spine surgeonfish Naso lituratrus也叫 mivanivang

ex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 mingangaey 變化形 mingangaay gt mi- nga- ngaay

Lit流口水（ngaay） pearly rockskipper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156 角蝶角鐮魚叫做 mimoromorong gt mi-moro-morong Lit翹起來的背鰭

Moonish idol Zanclus cornut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3

〈圖 4〉【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體長單位為公分其自然對數值在縱軸魚的群游性表現在橫軸（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2ma-】ma-的基本含義是通常本身就含有自然生理現象以及行為

結果「要」「會」「將要」等狀態的意味而 ka- 則有結果的事實和非事實的對

照前者是出於本身的意願而後者則是非自願的外力例如 ma-loit 表示說話

者把自己弄得很髒ka-loit 則是非自願的情非得已下被弄得很髒（Rau and Dong

200645）此種結構滋生力非常強（圖 4）

最簡單的【魚名類型 2】ma-構詞法為 maN-動詞maN-的 N- 表示鼻音但

發音部位不是固定的依語根開頭的發音不同而產生同化語根會轉變為ng

例如mangivang mangalat或是語根會轉變為n如金鰭鼓器鱗魨 mantokzab

等這些【類型 2ma-動詞】的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高斜率）的群游性

〈表 7〉【魚名類型 2 =maN-動詞】的例子

【魚名類型 2】之例子 語根會轉變

為

ex 108單斑龍占叫做mangalat（意義不明）Thumbprint emperor Lethrinus

harak 又叫 vosisi

ng

ex 123 條紋蓋刺魚叫做 mangivang 因為「引入領入游在最前面」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Pomacanthus imperator 又叫 maneyvi apo no

maneyvi

ng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ntokzab 因為「吃魚餌時吞進又吐出」

Triggerfish Sufflamen chrysopterum 又叫 malavang so ipos

n

【魚名類型2A和2B】有二種ma-結構亞類型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

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亞類型2A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04

詞是主詞的狀態延伸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斜格標記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

的無定論元亞類型2B是後接處格標記do 成為 ma-動詞 do 名詞或其他動

詞 do irarailaod

【類型2A = ma-動詞 so 名詞】斜格結構是指一種外顯性質從外而內使自然的質

地被影響此結構ma-前綴為靜態動詞例如ma-vala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so

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asi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魚

名類型2A =ma- so 名詞】的例子以下列圖表來呈現

〈表 8〉【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形態現象」之映射轉換

【類型 2A】 動詞 so 名詞 斜格標記強調的部位

22 rako so mata 眼睛 47 ma-vala so asi 紅肉 76 ma-tava so vivi 嘴唇 105 ma-vala so sokab 紅胸 114 ma-lavang so mata 眼睛

134 ma-raet so ngepengepen 牙齒

156 ma-vekeh so pakaw 肩膀 162 ma-lavang so ipos 尾巴

〈表 9〉【魚名類型 2A = ma-動詞 so 名詞】的例子

ex 22 堅松毬等叫做 rako so mata沒有叫做 ma-rako so mata 的形式因為rakoldquo大rdquo一詞本身不可接 ma-前綴apialdquo好rdquo也是如此包括1 Humpnose big-eye bream 異黑鯛 Monotaxis grandoculis2 Scarlet soldierfish 堅松毬 Myripristis pralinia ex 47 橫帶間頸鬚鳚叫做紅色的肉 ma-vala so asi 簡單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延伸詮釋是魚肉（asi）受到紅（vala）的影響呈現大量的紅色（vala）構詞分析上此結構同樣使用靜態動詞 ma-vala ldquo紅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以引領出一個無定的論元 asi ldquo肉rdquo直接翻譯為ldquo紅色狀態發生至魚肉的部位rdquo英文俗名是 pearly rockskipper學名是 Entomacrodus striatus ex 76 黃帶瓜子鱲叫做 ma-tava so vivi簡單漢譯胖到嘴唇的魚厚嘴唇構詞分析上意即ldquo胖的狀態發生至嘴唇的部位rdquomatava so vivi 英文俗名是Nibbler學名是 Girella mezina ex 105 三葉錦魚叫做紅色的胸部 ma-vala so sokab英文俗名是 Christmas wrasse學名是 Thalassoma trilobatum也叫 aglawa akoten no karam ex 114 短吻阮棘魚叫做 ma-lavang so mata簡單漢譯白色的眼睛但「白眼魚」一詞其實沒有表達該構字的創造精義當地人說此魚眼睛讓白色的部分比較大甚至白到白眼球遠多於黑色眼珠（瞳孔）被影響的眼睛（mata）讓白色（lavang）變得很大占去黑色的部分構詞分析上此結構使用靜態動詞 ma-lavangldquo白色rdquo後接斜格標記 s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mataldquo眼睛rdquo直接翻譯是ldquo白到眼睛裡rdquo此結構和 malavang o mataldquo它的眼睛是白色的rdquo不同後者 o mata 是定指某魚的眼睛是白色的而前者 so mata 則強調此一種白色狀態發生至眼睛的部位短吻阮棘魚（Malacanthus brevirostris）英文俗名是 Quakerfish ex 134 卡羅鸚鯉叫做 ma-raet so ngepengepen「醜的狀態發生至牙齒的部位」 Lit marahet 醜 壞ngepen 牙齒 英文俗名是 Stareye parrot學名是Calotomus carolinus

ex 156 角蝶魚角鐮魚叫做 ma-vekeh so pakaw 叫做ldquo突出的狀態發生至肩膀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5

的部位rdquo Lit mavekeh 突出pakaw 肩膀英文俗名是 Moonish idol學名是Zanclus cornutus 又稱 mi-tovo 帶著一個脊椎骨在正常魚型之外是刺使背一直持續隆起長著的駝背魚 ex 162 金鰭鼓器鱗魨叫做 ma-lavang so ipos意指白到尾巴的魚或是說只有部分尾巴是白色的此說法不同於 malavang o ipos「它的尾巴是白色的（全部是白色的）」構詞分析上此例和前面的結構相同也有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 iposldquo尾巴rdquo所以是指白色狀態發生至尾巴的部位金鰭鼓氣鱗魨（ Sufflamen chrysopterum）英文俗名是 Triggerfish

【魚名類型2B = ma-動詞 do 地點】第二種結構亞類型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表達

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do表達魚的所在環

境狀態成為動詞+do irarailaod此類型為不及物靜態動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

態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例如

黑緣絲鰭鯛（編號84） mozmozan do teylaod 直譯為「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ilaod）

的mozmozan魚」Mozmozan是moz-mozan的動詞組其他例子請見下表

〈表 10〉【魚名類型 2B = ma-動詞 do 地點】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石斑魚愛吃的餌）pangangapitan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 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 （ex 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 （ex 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 （ex 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ex 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 （ex 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 （ex 101）

【魚名類型 3A】第三種魚名構詞法為不及物靜態動詞詞綴 ma-動詞達悟語

構詞句法沒有獨特的ldquo形容詞rdquo這一類而在語意上具備ldquo形容詞rdquo特色的詞彙不是

靜態 ma-動詞就是名詞（例如 rako 大apia 好）使用靜態動詞前綴 ma- 動詞

是標記主詞的狀態延伸也是數量最多的單一構詞用法占動詞魚名的三分之一

強（2360=38）特別的是此類魚族都是日行性夜行性除了二例（編號 69

70）例外也同時都是獨游者

〈表 11〉【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

松毬類的魚叫做 mavalaLit 體色紅色的 ex 21 康德松毬叫做 ma-valaShoulderbar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kuntee漢譯紅肉魚體色紅色的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06

ex 22 堅松毬 Scarlet soldierfish Myripristis pralinia ex50 吻紋冠鳚 ma-zsotekLit 頭凸凸的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又叫 lokton do teyrala ma-zneg ex125 梭地豆娘魚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 Lit 魚身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繩子或藤）maabteng 也指一種棲息於珊瑚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屬 Abudefduf ssp的七帶豆娘魚與梭地豆娘魚勞倫氏豆娘魚都通稱 maabteng是一種女人魚體紋好像藤隱含著「綑綁」之意Sergeants Abudefduf sordidus ex146 赤石斑魚 maang 或做 mahang Lit 詛咒雙親 Redbarred rockcod Epinephelus fasciatus

【魚名類型 3B】第三種結構有亞類型 B 是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或 ma- hellip （語

根重疊）-in意即「很愛hellip的」後綴-en 變成-in 如果前面的語根是母音i結尾

參見 Rau and Dong （2006 72）例如鸚哥魚類的卡羅鸚鯉 （編號 134） 或

是青鸚哥魚 （編號 135）叫做 ma-sde-sdep-enndashsdep 是進入的意思直譯看

到人就進入洞穴中 1 卡羅鸚鯉 Stareye parrot Calotomus carolinus 或是 2 青

鸚哥魚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 或是 3 綠刺尾鯛 Banded surgeon

fish 又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叫做 meyzeyzawen 也就是 ma-iza-izaw-en 的形

式因為這種魚「易受驚嚇而逃跑」CVCV 語根重疊強調（反覆）逃跑的行為

〈表 12〉【魚名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的例子 （C=輔音V=元

音）

【類型 3B】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標記強調的行為 語根重疊音節形態

ex134 ma-sde-sdep-en （反覆）進入 CVCV ex140 ma-iza-izaw-en （反覆）逃跑 CVCV

【魚名類型 3C】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C 之魚名構詞法為 ma- hellip-an 之使用此

例子在魚名中才出現在其他語料中幾乎找不到 ma-hellip-an 的例子更可佐證魚

名保存了在日常用語中相當罕見的詞綴

〈表 13〉【魚名類型 3C = ma- hellip-an 動詞】的例子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sasangozanLit 突出的也叫 pagalan a arawa

（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mavovoao mavovoaoa （深藍色的）

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魚名類型 3D】第三種結構亞類型 D 之魚名構詞法為重疊法之使用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7

〈表 14〉【魚名類型 3D =ma-重疊法動詞】的例子

ma-zow-zaw 之變化形 mazozo 全部語根重疊Lit 以鬚翻尋食物 ex116 金帶擬羊魚 Yellowfin goatfish Mulloidichthys vanicolensis ex117 紅帶海鯡鯉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全部語根重疊

ex138 藍臀鸚哥魚 ma-vo-voaoa Lit 深藍色的語根 CV 重疊Chameleon parrotfishScarus chameleon

部分音節重疊形態CV

ex30 杜氏刺尾鯛 ma-pasi-pasira Lit silap pasilapan 是指斜眼注視著人Ornate surgeonfish Acanthurus dussumieri

部分音節重疊CVCV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vaci-vacing部分音節重疊CVCV Lit vaci 是指用力（收穫小米）的樣子也叫 meyzeyzawen mitangoz a arawa Redlipped parrot Scarus rubroviolaceus

部分音節重疊CVCV

【魚名類型 4】第四種結構魚名的後綴以-e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直接影響」

（Rau and Dong 2006 41）表示動作或話語對受事者的影響是一種現在未來

性的正在將要全面的直接的進行動詞上的加綴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構詞現象

而是語法的現象加綴 ma-或 mi- maN- -om- m-句構的主詞為主事者加

綴-en 或-an句子的主詞為受事對象或處所也常常引伸到生病詛咒或發生意

外不能單純用詞根或詞綴來理解而必須考慮說話者想要描述的事件這些詞

綴所以為衍生詞是因為何種語根可以與何種詞綴結合成詞是無法預測的魚名

若採用-en 動詞結尾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全面且直接而且動作之動貌為

將要進行或正在進行並未完成例如 kan-en ldquo正在吃或要吃rdquo達悟語表示過

去式已完成的動貌標記為 ni-例如 ni-akan ldquo已吃rdquo所以 -en 和 ni- 是互斥

的這些魚的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且常見度也下降（圖 5）（亦即大魚獨游

而罕見）

〈圖 5〉【魚名類型 4】魚名後綴以-en 形式出現意為「直接影響」的魚類體長越長群游性下降（左）且常見度也下降（右）（亦即大魚獨游而罕見）（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常見可視性 visibility

1=偶見2=一般～常見）

胡正恆何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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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08

〈表 15〉【魚名類型 4 =-e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18 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先經過單音節重疊（CV）再加上後綴-en 而來意思為「用火把的光不斷照射某東西（吸引飛魚）」族人直觀辨識的飛魚至少有 8 種以上其中白鰭飛魚 Cypselurus unicolor 是各種飛魚最早到蘭嶼的種類也是首要以大船招魚祭之後以夜間火炬漁法最先捕捉的基石（keystone）魚種limpidwing flyingfishCheilopogon unicolor ex105 三葉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老鼠吃的 Lit karam 鼠 Christmas wrasse Thalassoma trilobatum 又稱為 aglawa mavla so sokab （紅色延伸到胸部） motowtonen（mowtowtownen） Litoton 休息時會靠著礁石棲息沙地上腹部朝地 ex117 Yellow striped goatfish 紅帶海鯡鯉 Parupeneus chrysopleuron ex118 Yellow saddle goatfish 圓口海鯡鯉 Parupeneus cyclostomus ex120 Blackspot goatfish 大型海緋鯉 Parupeneus spilurus ex19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的飛魚又名 kalalaw

【魚名類型 5】第五種結構語詞的後綴以-an 形式出現古臺灣南島語以外之祖

語反映AN動詞在達悟語中以 -an 形式出現語意特徵為局部影響（Rau amp Dong

200642）表示動作對受事者的影響為部分的表面的或對結果有影響指事

物移動的起點或終點並用來引申為事情發生的原因甚至語根本身 CVCV 重

疊例如tegetegan 是擬聲詞指六斑二齒魨會發出 tegteg 聲音而 ketketan

藍帶籃子魚就是很多成群聚集（ketket）的樣子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

的生態習性也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

少但罕見獨游者（只有編號 8389）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8289）

〈表 16〉【魚名類型 5 =-an（含重疊法）】的例子

ex80 黃斑狐鯛 vatwan （vatoan） 語根是 vatoldquo石頭rdquoLit 像石頭因為魚體背鰭後方有一黑斑 Goldsaddle hogfish Bodianus perditio 也叫 talasow tazaswan tazasoan amingan Lit 觸鬚翻攪海底泥砂 ex115 Yellowstripe goatfish 黃線擬鬚鯛 Mulloidichthys flavolineatus ex119 Manybar goatfish 多帶海鯡鯉 Parupeneus multifasciatus ex78 低鰭舵魚 cirayan 語根是 ciray 是發亮白的意思而-an 則是處所焦點Lit 體色較白 Waigeu drummer Kyphosus vaigiensis ex39 粗棘鼻魚 palalan Lit 驅趕 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 pasakaan Lit 易老化的 ex112 Redmargined seaperch 黃足笛鯛 Lutjanus fulvus ex113 Humpback red snapper 隆背笛鯛 Lutjanus gibbus ex38 環紋鼻魚 rangorangoyan no anito gt rango-ragoy-an no anito Lit 頭部尖狀的魚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anitoldquo鬼rdquo white-freckled surgeonfish Naso annu latus rangoyan Lit 頭部尖狀的魚 檢視 ngongoyldquo嘴巴rdquo ex39 Humpback unicornfish 粗棘鼻魚 Naso brachycentron ex43 unicron tang 單角鼻魚 Naso unicornis ex 56 長身圓鰺 vogavogan 指「時而分散時而聚集」 ex163 tegetegan Lit 會發出 tegteg 聲音 Porcupinefish 六斑二齒魨 Diodon holocanthus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09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6】第六種結構語詞是以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的前綴 i- 形

式出現例子極少例如魚名 yavat 是雲斑海豬魚（編號 89）英文名是 Rainbowfish

中文名是 Halichoeres hortulanus字根ldquoi+ avatrdquo是留著備用的意思例如小

米被稱為「延氣備命」的食物原語是 ipanci da o kadai ya a avat no inawan

而以工具焦點（IF）的前綴 i- 修飾 avat 表示 yavat 是留著備用才吃的小魚而

另一範例 ivayo 是漣紋櫛齒刺尾鯛（編號 37）

總之魚名來自動詞加綴之複合性質成為一種口傳的感知提醒從構詞角

度去意識與命名萬物世界約略具有下面四種映射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意向

性」

1 「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1 =mi-動詞】【2A = ma-動詞

so

名詞】

2 「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A = ma-動詞】中 mahabteng

豆娘魚有著強烈領域守護行為意指「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

好品行

3 「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如魚名類型【3C = ma- hellip-an 動詞】pagalan

a arawa 被定義為以驅趕漁法捕獲的鸚哥魚白鰭飛魚 sosooen 是由火炬

漁法（語根 sooldquo照明照射rdquo）經單音節 CV 重疊再加上後綴-en 而來

斑鰭飛魚 papatawen 是最小的飛魚只能用延繩釣法釣獲又名 kalalaw

4 「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魚名類型【5 = -an 動詞】後綴-an 形式反映

特徵為局部影響如六斑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聲音故名

(三) 魚名的名詞組類型

此部分我們要討論名詞組其內部成分的詞素都是實詞並可由主要結構之「中

心語加修飾語」看出名詞複合詞也僅次於動詞加綴的「語用」常被族人造新

詞用來表達新事物新概念用法屬於基本層次的下位範疇結構以下表列為六

大項目來說明

〈表 17〉【魚名類型 10～15 的名詞組結構示意】

魚名

類型 複合名詞組類型 能指範例

10 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重疊

11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 m-in-a-obot no manok 像「雞的大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0

飾常常變成名詞故放在名詞組

類型

便」

12 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 aging do teylaod agton do teyrala

13 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 rangoragoyan no anito

14

名詞組在修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

詞 a 相連 likey a mitangoz

15

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動詞 kma

「像」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ing 意指長不大

【魚名類型 10】名詞語根本身重疊只有一例就是 ovaovan 以 CVCV 的形式

重疊

【魚名類型 11】第 11 種語詞結構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

表達魚的外型相似於他者所衍生的詞可以做名詞使用這是一種關於魚名記憶

的遙遠感標記例如達悟人稱仍在世的專有人名是在單數主格人名前另加格位

標記 Si成為「生者」Si-（人名）人物一旦死去成為「故逝者」則是在人名

前加格位標記 Si-mina 而成為逝者 Si-mina-人名ma 動詞類型的「故逝態」成

為 m-in-a-意指同一類型但前後階段不同故成為一種時序上的變形

（metamorphism）以「比喻」長得很像例如 m-in-a-obot no manok 像以前雞

的大便mina-vaoyo 有像鮪魚mina-vivias 像「古時候」的掃把mina-soro

會曾翻攪過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類魚族的生態習性都是日行性之大群游

小到大群達數百尾沒有獨游或成對者夜行性者只有二例（編號 99100）

〈表 18〉【魚名類型 11= m-in-a- （含重疊法）】的例子

m-in-a-obot no manok 中 ma-obot 是大便出得來之動詞Lit obot 大便（名詞） manok 雞 obot 大便 ex131 Rock bullseye 血斑異大眼鯛 Heteropriacanthus cruentatus ex132 Red big eye 寶石大眼鯛 Priacanthus hamrur ex40 mina-vaoyo 六棘鼻魚 Lit 像鮪魚 因為魚皮和鮪魚一樣平滑 sleck unicornfish Naso hexacanthus ex110 mina-soro 欖色細齒笛鯛 Lit 大嘴（ngoso）翻攪（soro） Small toothed jobjish Aphareus furca ex164 mina-vivias 長尾革單棘魨 Lit 掃把 Scribbled filefish Aluterus scrip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例如 aging do teylaod（靠大

洋的） agton do teyrala（臨潮間帶的）hellip等此類型名詞前綴延伸主詞的狀態

更清楚的表達法是後接處格標記 do引領出一個延伸出來的無定論元都是由

名詞組後面的處格 do-標記魚名所在之棲地【魚名類型 2B】是動詞組後接處格

表達魚的棲地是不及物動詞主事者焦點之動詞組接處格標記 do表達魚的

所在環境狀態成為動詞+do teyrarateylaod達悟地名的組成是在名詞組前另

外加上「處格」的格位標記以資確認語意角色在一般名詞組前所前綴的處格是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1

do-例如有大石頭處叫 Do-Mao而在專有名詞組前則加處格 ji-因為語幹是

i-開頭所以 do 會額化為 ji例如紅頭叫 Jimowrod（lt do + imowrod）小蘭

嶼叫 Jiteiwan 或 Jimagaod其他例子請見下二表

〈表 19〉【魚名類型 2B】動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ex141 史氏鸚哥魚叫做 mozmozan do teyrala Lit 較淺水處（do teyrala） Schlegels parrotfish Scarus schlegeli也叫 arawa lilikay a arawa ex83 黑緣絲鰭鯛叫做 mozmozan do teylaod Lit 臉胖胖的魚棲居在離岸且較深水處 Black-margine wrasse Melanomarginatus ex39 粗棘鼻魚叫做 palalan do teylaod 直譯為「驅趕（laod）到深水域」Humpback unicornfish Naso brachycentron也被叫做 palalan rangoyan ex79 青斑阿南魚叫做 tangali do teylaod 直譯為「深海的 tangali 魚」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也被叫做 ciakey no veza （石斑魚愛吃的餌） pangangapitan ex137 白斑鸚哥魚叫做 mitangoz do teylaod Lit 深海的 mitangoz 魚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 躲入沙地的魚類叫做 momon do anay Lit 躲入沙子堆 anay 沙子 omon 躲進此類中有些又叫 tangali do zawang 亦即躲入海溝的 tangali 魚 1Exquisite wrasse 豔麗絲鰭鯛 Cirrhilabrus exquisitus（ex82） 2Pale-barred coris 背斑盔魚 Coris dorsomacula（ex85） 3 Pink-belly wrasse 虹彩海豬魚 Halichoeres margaritaceus（ex90） 4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ex95） 5 Three-spot wrasse 三斑海豬魚 Halichoeres trimaculastus（ex100） 6 Reticulated wrasse 朱斑大咽齒鯛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ex101） ex155 ketketan Lit ketket 成群聚集比喻籃子魚多如頭髮的地方 Barhead spinefoot 藍帶 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ex 153 ketketan do teylaod Lit 深水處的籃子魚 ketket 成群聚集 Silver rabbitfish 銀籃子魚 Siganus argenteus ex 154 ketketan do teyrala Lit 近岸水淺處的籃子魚 Scribbled rabbitfish 黑籃子魚 Siganus spinus ex 155 apo no ketketan （也被叫為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 Siganus virgatus

【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中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並且在下位詞常使用地景詞彙

當修飾語尤其以山海方向做為優先區辨此類魚以處格 do-所表達的地名或方

向可謂「感知魚依循棲地」（「魚名從地」）的在地生態認識例如 do teylaod

do teyrala 分別是指深淺水域的魚其命名法則就是使用島嶼地景的一組「方

向性命名」事實上在大部分魚名中此一「深淺水域潮間帶之下上」

的相關意向性至少能建構出半數以上的處格魚名組參照此外「魚名從地」

的生境意向性中還包括 do zawang 描述「躲在海溝中的魚」do kavatoan 描述「趴

在石頭上的魚」do anay 描述「躲入沙子堆的魚」等打魚經驗此類生態感知

顯然是直觀而實際的是當地意向性一種對生態物本質（ecological things）的直

觀把握

〈表 20〉【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例子

vazangos do teylaod 台灣圓尾鶴鱵（編號 17 Banded needlefish Strongylura leiura） 直譯為「棲息在較深水離岸的鶴鱵（vazangos）」 aging do teylaod 雙線冠鳚（編號 49 Blenny Praealticus billineatus） 直譯為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2

「較靠潮下帶的小蟲」 lokton do teyrala 吻紋冠鳚（編號 50 Blenny Praealticus stri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上帶的小魚 lokton」 tangali do teylaod 青斑阿南魚（編號 79 Spotted rare wrasse Anampses caerulcopunclatus） 直譯為「較靠潮下帶的 tangali」 veras do teylaod 蓋馬氏盔魚（編號 86 Yellowtail coris Coris gaimard）直譯為「深水域的石斑魚」 tangali do zawang 朱斑大咽齒鯛（編號 101 Reticulated wrasse Macropharyngodon meleagris）直譯為「躲在海溝中的 tangali」 arawa do teylaod 青鸚哥魚（編號 135 Bicolour parrotfish Cetoscarus bicolor）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魚」 mitangoz do teylaod 白斑鸚哥魚（編號 136 Bullethead parrot Chlorurus sordidus）直譯為「深水域的鸚哥 mitangoz」 agton do teyrala 巴鰹（編號 142 Oceanic bonito Euthynnus affinis） 直譯為「較淺水的 agton」 anid do kavatoan 鱸滑石斑魚（編號 149 Reef cod Epinephelus tauvina）直譯為「石頭上的石斑魚 anid」 mahang do teylaod 纖齒鱸（編號 150 Red-edged rockcod Gracila albomarginata） 直譯為「深水域的 mahang」 ketketan do teylaod 銀籃子魚（編號 153 Silver rabbitfish Siganus argenteus） 直譯為「深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ketketan do teyrala 黑籃子魚（編號 154 Scribbled rabbitfish Siganus spinus） 直譯為「淺水域的籃子魚（成群聚集） 」

lagaraw do aney 背斑盔魚（編號 85） 直譯為「在沙地沙灘的 lagaraw 魚」

〈圖 6〉【魚名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表達魚的棲地通常體長越長群游性也增加（體長在縱軸取自然對數值單位為公分群游性 collectivity1＝獨游

2＝成對活動3＝小於 100 尾的小群4＝多至數百尾的大群群游）

【魚名類型 13】第 13 種語詞結構是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達悟人特別愛

用【亞類型 13A】apo no（名詞）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魚的

外型相似於原型之生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

可以互相滋生而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

連續體持續如近似家族親屬般在「親近」的範疇內滋長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3

〈表 21〉【魚名類型 13A= apo no】的例子

apo no kakaray Lit 為斑點刺尾鯛的孫輩 因外型很像 roundspot surgeonfish 肩斑刺尾鯛 （編號 29） Acanthurus bariene

apo no ketketan Virgate rabbitfish 藍帶籃子魚（編號 155） Siganus virgatus

apo no kozapo Lit 石斑的孫子 Hawkfishes 單斑鈍（魚翁）（編號 66） Amblycirrhitus unimacula

apo no maneyvi Lit maneyvi 的孫子 Yellow banded angelfish 條紋蓋刺魚（編號 123） Pomacanthus imperator

apo no tangara Lit 雀鯛 tangara 的孫子 Reticulated dascyllus 網紋圓雀鯛（編號 128） Dascyllus reticulatus

apo no tazokok Lit 三葉唇魚 takazit（尖狀物）的孫子 Slingjaw 伸口魚 （編號 99） Epibulus insidiator

apoapo no among Lit 魚族的子子孫孫apoapo 是複數 reef cusk eel 多鬚鼬魚（編號 28） Brotula multibarbata

【亞類型 13B】則是名詞間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l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和孫子輩關係類似的結構是表達蝨卵的 koto no（名詞）例如koto no zokang

koto no among 裂唇魚（編號 93）是（鯊）魚的蝨子

〈表 22〉【魚名類型 13B】直接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成為rdquo名詞 no 名詞rdquo

among no ris rangoragoyan no anito 環紋鼻魚（編號 38）直譯為「急流區的魚

頭部尖狀的魚」

tapez no kawalan tapez no avang 直譯為「竹竿的蝶魚 船的蝶魚」

1 克氏蝴蝶魚（編號 63） 2烏面立旗鯛（編號 64） 3銀斑蝴蝶魚（編

號 65）

ciakey no veza 虹彩海豬魚（編號 90）直譯為「石斑魚的叔叔 」

tavamong no lagaraw 詹氏錦魚（編號 96）直譯為「胖的 lagaraw 魚」

akoten no karam 三葉錦魚（編號 105）直譯為「老鼠的食物」

anid no zangaz 網紋石斑魚（編號 147 直譯為「礁岩的小蟲」

【魚名類型 14】名詞組中間有 a 是繫詞後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keyldquo較

小的rdquo以名詞組中間的 a 繫詞連接被修飾的名詞例如lilikey a arawa 是指

小的 arawa就是史氏鸚哥魚（編號 141Schlegelrsquos parrotfishScarus schlegeli）

papalan a arawa 藍臀鸚哥魚（編號 138）mavakes a anid 斑點九刺鮨（編號 143）

likey a mitangoz 是小的鈍頭（mitangoz）意指小鼻鸚哥魚（Pacific steephead

parrotfishChlorurus microrhinos）

至於 mitangoz a arawa 易受驚嚇而逃跑也可以算是名詞組組成原則為

mi-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除此之外ma-動詞修飾名詞以繫詞 a

彼此相連也可以算是名詞組例如 maraet a tapez 直譯為「不好的蝶魚」包

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胡正恆何德華

214

1 Asian butterflyfish 銀身蝴蝶魚（編號 59）Chaetodon argentatus

2 Threadfin butterflyfish 揚旛蝴蝶魚（編號 60）Chaetodon auriga

3 Speckle butterflyfish 胡麻斑蝴蝶魚（編號 62）Chaetodon citrinellus

【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ka-是多義詞綴可以

當動詞也可以當名詞（Rau amp Dong 200667-71）魚名的 ka-大多數是從

動詞 kma 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表 23〉【魚名類型 15】kmaldquo像rdquo是由達悟語 ka-前綴演變而來

kaing Lit 長不大 1 spot checked surgeonfish 褐斑刺尾鯛 Acanthurus

nigrofuscus

2Yellow-edged lyretail 星鱠 Variola louti

kakapwa Sixbarred wrasse 哈氏錦魚 Thalassoma hardwicke

Kakaray Lit karay 為蘭嶼傳統的背式網帶ka 是很像之意因為此魚體

表的斑點就像該網目一樣 spotted surgeonfish 斑點刺尾鯛 Acanthurus

guttatus

kalalanet kasiplaten Lit 長 Black-lined blenny 紋身蛙鳚 編號 48

跳動速度很快 Istiblennius lineatus

kalalaw Lit 最小的飛魚 spotted flyingfish 斑鰭飛魚 Cypselurus

poecilopterus編號 19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用釣法釣獲

的飛魚（又名 kalalaw）

karaing a among Lit raing 切Oval flounder 繁星鮃Bothus myriaster

kanianiaraw Lit 燈眼魚閃光魚ni-araw 已經讓某物發亮會發光的魚

flashlightfish 燈眼魚Anomalops katoptron

【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還同時也是 Ka--an 的名詞組

不連續詞綴Ka--an 有兩種意義（1）是把動詞變成名詞的不連續詞綴

這些魚名基本上都屬於此類（2）是動詞用法表達非自主性的事件或不幸的遭

遇例如ka-tenng-an ldquo知道rdquoka-cimoy-an ldquo被雨淋rdquoka-taci-an ldquo尿急rdquo

ka-das-an ldquo糞急不小心被追上rdquoKa--an 的名詞組魚名包括

〈表 24〉【魚名類型 15A】Ka- 字頭的 CVCV 重疊法

ka-man-cila-cilan ka-man-cira-ciraw-an 環眼准雀鯛（編號 133）的 ciraw 是凝

視等待之意

ka-man-cila-cilan 逆鉤鰺（編號 58）queenfish Scomberoides lysan

ka-man-cira-ciraw-an 形容懶懶的不活潑的行為包括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5

1 Striped sweetlips 雷氏石鱸 Plectorhinchus lessonii（編號 72）

2 Painted sweetlip 暗點石鱸 Plectorhinchus picus（編號 73）

3 Oriental sweetlips 東方石鱸 Plectorhinchus vittatus（編號 74）

(四) 魚名轉喻類型（metonym）以局部強調去指涉另一整體

達悟魚的語用也有更活潑跳躍的跨域映射可區辨在 Zoltan Koumlvecses 一系

列的隱喻理論中（Koumlvecses 200220052006）CTM 語言學者區辨 metonym 和

metaphor 的語意意義差異轉喻 metonym 是同一個語意範疇中用「部分特質代

替全體」「全體代替部分」或「部分代替部分」而隱喻 metaphor 則是至少跨

越兩個語意範疇彼此之間具備同質相像的可轉植關係而達悟魚名應用轉喻而

創造的魚名多有一些形象的強調

【魚名類型20】外來語名詞借喻「新奇的外型」例如用照相的姿勢代表特殊行

為用警徽代表警察

ex 23 黑鰭金鱗魚 Sisiva 遇到潛水者時一動也不動 像是要被人照相一樣

ex 35 一字刺尾鯛叫做 mi-kalsong則是指身上帶有kalsong日本警察制服上的

一條橘紅色徽章mikalisong 變化形 mikalsong 字根警察因體側有一條斑紋

似警徽包括 Orangespot surgeonfish Acanthurus olivaceus

【魚名類型 21A】魚名借用來自傳統植物名都是傾向大魚用植物的外型來借

喻魚的樣子是少數下位詞使用植物詞彙當修飾語表示動物酷似該植物包括

ex 24 銀帶金鱗魚teztez借用來自植物虎婆刺（野草莓）不小心碰觸到此植物

會扎手

【魚名類型21B】名詞借用來自形容狀態用大眼睛借喻特定魚的樣子包括

ex 42 擬鮪鼻魚 mavzezeng 借指大眼睛或瞪著眼睛看形容眼睛大大的或者

眼睛睜的很大之意

【魚名類型 22】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動作性質轉而比喻

全體與【轉喩類型 21】相反【轉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完全

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物的群

體行為特徵用部分顯眼行為來代表全體特質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包括

ex 45 雲紋天竺鯛 manong 是「領先領頭」之意

ex 53 蒂爾烏尾鮗 sezez其實就是動詞 sezez「窺視」

ex 130 羽高身雀鯛 tangara 被描述是「往上看」可以被拆解成 tang-a-araw

tango 是指抬頭上看如 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

一種 arawa 魚

ex 133 環眼准雀鯛 ciro ciraw（irreginflcirow）魚名本身就是一個動詞「凝

胡正恆何德華

216

視等待」的字根

雖然達悟魚名所見的轉喻（metonym）類型不多是因為蘭嶼蘊含 620 餘

種的珊瑚礁魚類中所徹底做過詞彙分析者也不過本文列舉這 150 個字詞組未

來尚可投注更多研究能量從語料裡面去做多義詞的言談分析（discourse

analysis）相信會比只分析構詞來得豐富

(五) 小結

整體說來我們看到蘭嶼人以「分魚成類」的語言描述系統作為一個深具啟

發意義的自然描述模組可由魚名組合的構成歸結出少數相依相存的關鍵意向

性只有在當地生態語感中的局內人才能經常「穿梭」語彙間的文化意涵在達

悟語中對於魚族的強調法則有三特化的古老語根重疊強調和詞綴焦點切

換以進行當地意義脈絡下的SrSd分類並採取特定的形象式主動施為模式

的表達方式正符合人類學家所定義的特殊在地知識

單純詞之 CTM 功能轉換發生於前後義項間也就是採用轉喻（metonymy）

包括「形態現象上」語意轉換tamyam 如大臉talasow 黑斑如石tazoko 如

尖狀物「行為特徵上」語意轉換aciod 如硬棘會兇狠傷人angsa 如跑步後喘

氣的樣子teypes 是吞肉反覆之行為「儀式功用上」語意轉換lalag 吃了會犯

禁忌以及「聲音聽聞」之語意轉換如二齒魨 tegetegan 會發出 tegteg 的咬牙

聲音

詞組內部成分的詞素有的是實詞有的是虛詞主要結構是「中心語加修飾

語含格位變化」以動詞詞組為例 ma-動詞 so 名詞（佔 5）動詞 do

irarailaod（4）m-in-a-動詞（3）而名詞詞組有名詞 no 名詞（8）修飾

詞 a 被修飾詞（16）名詞+處格 do irarailaod（16）apo no 名詞（8）

有固定一整組上位詞是基本詞彙包括有vazangos aging lokton tangali anid

mahang agton mitangoz lagaraw 等魚最常見的魚族構詞展現在修飾語上

包括聚焦在棲地原型魚之衍形諸如籃子魚 ketketan do teylaod （近岸）鸚

哥魚 palalan do teyrala （遠洋）鼻魚 mozmozan do anay （躲入沙地）hellip等不

一而足

魚的詞素運用構詞句法以及隱喻轉用是一種看似樸素的自然描述實為

蘭嶼人的感知社會建構一體性的基模（schema）歷史上的人群藉由各種生計

經濟宛如地質史般地積澱為個別所見的魚族增添認知意義然而這樣的生

態觀察深藏於在地人的心智經驗當中必須藉由一些音位表徵的差異才能在概念

上展開其對照此一魚名指涉的符碼化過程（SrSd）無疑是最直接的南島表徵

符號魚隱喻也正是了解南島海洋認知的文化窗口

四 討論魚隱喻載體映射出象徵空間的可調度性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7

「話語（Discourse）是必要的手段以彌補詞彙的欠缺hellip因為人們就是借助抽

象語詞來稱道事物屬性與性質的」（李維史陀 19941-2）所以我們要充分了解

達悟魚感知的文化邏輯勢必要從達悟語詞素以及構詞句法的角度分析才能

貼切地理解在地認知框架由於達悟魚名有二成是「單純詞」的古老語根其他

八成「複合詞」是由衍生詞和動詞或名詞詞組所構成這些詞素的切分中間又貫

穿著重疊強調和詞綴焦點切換的組句技藝讓在地人的身體記憶（embodiment）

與過往歷史感受其實是一次又一次地展開了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表 25）

〈表25〉魚名類型中的「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魚構詞之動詞焦點變化與名

詞組類型中所歸納得出的生態習性一覽表

大類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詞組間體長與覓食習性的差異

例子 （n）

0

【魚名類型0】單純詞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字根或其反覆形式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31

1

動詞焦點變化之詞綴

【魚名類型1】mi- 【類型1A】mi-CVCV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9 4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體長中等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3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動詞複合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動詞複合詞） 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體長中等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8 11

【類型3A B C D】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ma-

ma-動詞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5 2 1 5

【類型4】-en 及物動詞非主事焦動詞-en

體長大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6

【類型5】-an 及物動詞非主事焦動詞-an

體長大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16

【類型6】i-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i-動詞

na 1

2

名詞組複合詞類型

【類型10】CVCV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如ovaovan

na 1

【類型11】m-in-a-

m-in-a-動詞因ma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

體長最大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5

【類型12】名詞 do 棲地

上位詞是基本詞彙後

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如 do irarailaod修飾

語聚焦在「靠岸或向海

體長大變異大 覓食多為日行性偶

見夜行性

15

胡正恆何德華

218

的方向」

【類型13A】apo no 名詞 【類型13B】名詞 no 名詞

屬格格位標記如名詞 no 名詞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體長小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7 8

【類型14】繫詞 a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體長小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7

【類型15】Kma 像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

體長中等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7

【類型15A】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詞綴重複 ka-nia-niaraw

1

3

借喩類型

【類型20】 轉用外來語名詞代表新奇的外型

na 2

【類型21】 魚名借用來自植物的外型

體型大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5

【類型22】 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

體長最小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6

na 表示資料樣本過少尚不足以論斷（not available）

魚構詞做為符號溝通工具若是在李維史陀的結構分析架構中則尚需辨明

三層深寓差異性的意義價值就是當地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三層面1）載

體（語音工具）的型態學2）載體的用途3）載體如何被操作以指涉主題以

魚隱喻之生態差異為載體性質分析之窗口以下討論本文的主要發現

1 發掘達悟族人如何區辨若干魚身載體的特徵差異指涉之詞素與構句體

現了在地看重的觀察焦點

2 魚名載體工具的延用因為詞素為無法單獨展現意義的能指（Sr）最小

單元達悟族人組裝這些重要認知因果概念之宇宙位置延展成

一致性觀念（congruence）應用於其他日常話說領域以李維史陀的

民族誌例子就是「啄木鳥的嘴能醫治牙病是因為啄木鳥的嘴能跟

人的嘴相配（aller ensemble）」 （李維史陀199413）

3 語言工具被操作的在地特色與語意轉用邏輯持續生成達悟魚名的例子

就是轉喻（metonymy）的使用例如 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

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 魚載體（mi-tangoz）是主題

（arawa 魚）的部分延伸而一般的隱喻（metaphor）類型則是主體

和載體相似以下使用「隱喻」一詞作為統稱不特別區分隱喻和

轉喻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9

關於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第一大項便是魚載體實質的體長尺寸

若干魚族類別之間的體長間有顯著差異（圖 7）

1 【魚名類型 0單純詞】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硬背整個語根並

以之組成整體魚名這些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

2 【類型 1-5 之動詞魚大】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強體型都在中等到大

型之間其行為生態如覓食領域行為被達悟人視作最有興趣的魚構

詞載體具象地強調動詞魚名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包括常見的前綴

mi- ma-外還有後綴以-en「直接影響」的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

而罕見後綴以-an 形式出現者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

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少但罕見獨游夜行性者

3 【類型 12-15 之名詞魚小】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

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的小型魚而不必意涵著生物體質上的親緣分

類關係名詞組魚類中只有【類型 11】是極端的大魚體型變異小

屬於穩定的特徵該語詞結構其實還是跟動詞魚（大型）較有關係

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表達過去魚的外型都較現

代原型於大出甚多與之相反地其他的名詞組魚構詞都涵蓋了大量

的小型魚種像是【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位處所有該棲地的

魚種多有該生境的多種小魚如以環境 do teylaod 指涉深海魚do

zawang 是躲入海溝的魚do teyrara 指涉淺礁魚do anay 是沙灘底棲

魚等而【類型 13】小型魚化的趨勢更明顯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名詞）一種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這些小魚的外

型都相似於原型大魚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

體但未必隸屬於生物科學裡的相關親緣分類群（phylogenetic clades）

【類型 14】全部都是小型魚如史氏鸚哥魚叫 lilikey a arawa 是指小

的 arawa

4 【類型 21 amp 22 借喻魚可大可小】最後另有獨立一群是因借喻

（metonym）而得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

植物動詞去隱喻【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

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完

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

涉生物的群體行為特徵用部分顯眼行為來代表全體特質好比雲紋

天竺鯛 manong 是「領先領頭」之意烏尾鮗 sezez其實就是動詞

sezez「窺視」雀鯛 tangara 是「往上看」准雀鯛 ciraw 是「凝視等待」

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胡正恆何德華

220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8類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LN

TL

6

5

4

3

2

1

62

57 70

16

〈圖 7〉 各魚名類別的體長盒狀圖(box-plot)間有顯著差異 （lnTL 是平均體長

取自然對數值 one-way ANOVA p=00144lt 005 ）實心盒中的粗黑線代

表全組資料中位數的「中心」(50百分位數即 Q2)實心盒高代表四分位間距

(interquartile range IQR=Q3-Q1)亦即 75百分位數減 25百分位數在 T型

線段區間之外資料點可被視為異常狀況之離群值(outlier)以空心圓附註魚名

編號標示之

至於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的第二大項是當地土語類型的魚構詞也描

述了各種魚類之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性以下類型的魚族其夜行性比例漸

增

1 全部日行性的魚構詞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完全以詞根構成的魚名

全為日行性還有動詞組魚類[類型 1235]（mi- ma- amp -an）

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

日行性

2 多為日行性但也有部分夜行性的魚包括動詞組魚類[類型 4]（-en）

[類型 11] m-in-a-動詞因 ma 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變成名詞

名詞組【類型 12】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多半日行性但也有少部分

夜行性的魚

3 上升到有一半的比例是夜行性借喻【類型 22】是使用動詞描述生物

的行為特徵用以代表魚種整體也都是小魚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4 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

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圖 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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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恆何德華

22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7

「話語（Discourse）是必要的手段以彌補詞彙的欠缺hellip因為人們就是借助抽

象語詞來稱道事物屬性與性質的」（李維史陀 19941-2）所以我們要充分了解

達悟魚感知的文化邏輯勢必要從達悟語詞素以及構詞句法的角度分析才能

貼切地理解在地認知框架由於達悟魚名有二成是「單純詞」的古老語根其他

八成「複合詞」是由衍生詞和動詞或名詞詞組所構成這些詞素的切分中間又貫

穿著重疊強調和詞綴焦點切換的組句技藝讓在地人的身體記憶（embodiment）

與過往歷史感受其實是一次又一次地展開了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表 25）

〈表25〉魚名類型中的「所詳細表達的興趣」魚構詞之動詞焦點變化與名

詞組類型中所歸納得出的生態習性一覽表

大類

類型中可能出現的動詞焦點變化

魚名中的完整詞組示例 詞組間體長與覓食習性的差異

例子 （n）

0

【魚名類型0】單純詞

整個語根包裹在一起字根或其反覆形式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31

1

動詞焦點變化之詞綴

【魚名類型1】mi- 【類型1A】mi-CVCV

mi-動詞 （a 名詞） mi-CVCV重疊法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9 4

【類型2】maN- maN-動詞 （鼻音） 體長中等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3

【類型2A】斜格 【類型2B】處格

ma-動詞 so 名詞 （動詞複合詞） 其他動詞 do irarailaod （動詞複合詞） 動詞組接格位標記表達魚的棲地或屬性

體長中等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8 11

【類型3A B C D】不及物動詞像形容詞一般的靜態動詞 ma-

ma-動詞 ma- hellip （語根重疊）-en ma- hellip-an ma-重疊法動詞

體長中等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5 2 1 5

【類型4】-en 及物動詞非主事焦動詞-en

體長大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6

【類型5】-an 及物動詞非主事焦動詞-an

體長大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16

【類型6】i- 工具受惠者焦點 （IFBF） i-動詞

na 1

2

名詞組複合詞類型

【類型10】CVCV 名詞語根本身CVCV重疊如ovaovan

na 1

【類型11】m-in-a-

m-in-a-動詞因ma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常常變成名詞

體長最大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5

【類型12】名詞 do 棲地

上位詞是基本詞彙後

以處格do表達魚的棲地

如 do irarailaod修飾

語聚焦在「靠岸或向海

體長大變異大 覓食多為日行性偶

見夜行性

15

胡正恆何德華

218

的方向」

【類型13A】apo no 名詞 【類型13B】名詞 no 名詞

屬格格位標記如名詞 no 名詞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體長小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7 8

【類型14】繫詞 a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體長小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7

【類型15】Kma 像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

體長中等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7

【類型15A】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詞綴重複 ka-nia-niaraw

1

3

借喩類型

【類型20】 轉用外來語名詞代表新奇的外型

na 2

【類型21】 魚名借用來自植物的外型

體型大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5

【類型22】 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

體長最小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6

na 表示資料樣本過少尚不足以論斷（not available）

魚構詞做為符號溝通工具若是在李維史陀的結構分析架構中則尚需辨明

三層深寓差異性的意義價值就是當地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三層面1）載

體（語音工具）的型態學2）載體的用途3）載體如何被操作以指涉主題以

魚隱喻之生態差異為載體性質分析之窗口以下討論本文的主要發現

1 發掘達悟族人如何區辨若干魚身載體的特徵差異指涉之詞素與構句體

現了在地看重的觀察焦點

2 魚名載體工具的延用因為詞素為無法單獨展現意義的能指（Sr）最小

單元達悟族人組裝這些重要認知因果概念之宇宙位置延展成

一致性觀念（congruence）應用於其他日常話說領域以李維史陀的

民族誌例子就是「啄木鳥的嘴能醫治牙病是因為啄木鳥的嘴能跟

人的嘴相配（aller ensemble）」 （李維史陀199413）

3 語言工具被操作的在地特色與語意轉用邏輯持續生成達悟魚名的例子

就是轉喻（metonymy）的使用例如 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

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 魚載體（mi-tangoz）是主題

（arawa 魚）的部分延伸而一般的隱喻（metaphor）類型則是主體

和載體相似以下使用「隱喻」一詞作為統稱不特別區分隱喻和

轉喻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9

關於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第一大項便是魚載體實質的體長尺寸

若干魚族類別之間的體長間有顯著差異（圖 7）

1 【魚名類型 0單純詞】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硬背整個語根並

以之組成整體魚名這些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

2 【類型 1-5 之動詞魚大】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強體型都在中等到大

型之間其行為生態如覓食領域行為被達悟人視作最有興趣的魚構

詞載體具象地強調動詞魚名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包括常見的前綴

mi- ma-外還有後綴以-en「直接影響」的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

而罕見後綴以-an 形式出現者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

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少但罕見獨游夜行性者

3 【類型 12-15 之名詞魚小】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

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的小型魚而不必意涵著生物體質上的親緣分

類關係名詞組魚類中只有【類型 11】是極端的大魚體型變異小

屬於穩定的特徵該語詞結構其實還是跟動詞魚（大型）較有關係

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表達過去魚的外型都較現

代原型於大出甚多與之相反地其他的名詞組魚構詞都涵蓋了大量

的小型魚種像是【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位處所有該棲地的

魚種多有該生境的多種小魚如以環境 do teylaod 指涉深海魚do

zawang 是躲入海溝的魚do teyrara 指涉淺礁魚do anay 是沙灘底棲

魚等而【類型 13】小型魚化的趨勢更明顯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名詞）一種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這些小魚的外

型都相似於原型大魚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

體但未必隸屬於生物科學裡的相關親緣分類群（phylogenetic clades）

【類型 14】全部都是小型魚如史氏鸚哥魚叫 lilikey a arawa 是指小

的 arawa

4 【類型 21 amp 22 借喻魚可大可小】最後另有獨立一群是因借喻

（metonym）而得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

植物動詞去隱喻【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

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完

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

涉生物的群體行為特徵用部分顯眼行為來代表全體特質好比雲紋

天竺鯛 manong 是「領先領頭」之意烏尾鮗 sezez其實就是動詞

sezez「窺視」雀鯛 tangara 是「往上看」准雀鯛 ciraw 是「凝視等待」

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胡正恆何德華

220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8類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LN

TL

6

5

4

3

2

1

62

57 70

16

〈圖 7〉 各魚名類別的體長盒狀圖(box-plot)間有顯著差異 （lnTL 是平均體長

取自然對數值 one-way ANOVA p=00144lt 005 ）實心盒中的粗黑線代

表全組資料中位數的「中心」(50百分位數即 Q2)實心盒高代表四分位間距

(interquartile range IQR=Q3-Q1)亦即 75百分位數減 25百分位數在 T型

線段區間之外資料點可被視為異常狀況之離群值(outlier)以空心圓附註魚名

編號標示之

至於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的第二大項是當地土語類型的魚構詞也描

述了各種魚類之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性以下類型的魚族其夜行性比例漸

增

1 全部日行性的魚構詞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完全以詞根構成的魚名

全為日行性還有動詞組魚類[類型 1235]（mi- ma- amp -an）

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

日行性

2 多為日行性但也有部分夜行性的魚包括動詞組魚類[類型 4]（-en）

[類型 11] m-in-a-動詞因 ma 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變成名詞

名詞組【類型 12】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多半日行性但也有少部分

夜行性的魚

3 上升到有一半的比例是夜行性借喻【類型 22】是使用動詞描述生物

的行為特徵用以代表魚種整體也都是小魚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4 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

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圖 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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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恆何德華

228

胡正恆何德華

218

的方向」

【類型13A】apo no 名詞 【類型13B】名詞 no 名詞

屬格格位標記如名詞 no 名詞 apo no 名詞指涉孫子輩關係

體長小變異大 全為日行性

7 8

【類型14】繫詞 a 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a相連

體長小變異小 全為日行性

7

【類型15】Kma 像

從動詞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

體長中等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7

【類型15A】Ka- CVCV ndashan

Ka- CVCV ndashan 3

【類型15B】ni-araw

詞綴重複 ka-nia-niaraw

1

3

借喩類型

【類型20】 轉用外來語名詞代表新奇的外型

na 2

【類型21】 魚名借用來自植物的外型

體型大變異大 多為夜行性偶見日

行性

5

【類型22】 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

體長最小變異小 覓食包括日夜行性

6

na 表示資料樣本過少尚不足以論斷（not available）

魚構詞做為符號溝通工具若是在李維史陀的結構分析架構中則尚需辨明

三層深寓差異性的意義價值就是當地人「所詳細表達的興趣」三層面1）載

體（語音工具）的型態學2）載體的用途3）載體如何被操作以指涉主題以

魚隱喻之生態差異為載體性質分析之窗口以下討論本文的主要發現

1 發掘達悟族人如何區辨若干魚身載體的特徵差異指涉之詞素與構句體

現了在地看重的觀察焦點

2 魚名載體工具的延用因為詞素為無法單獨展現意義的能指（Sr）最小

單元達悟族人組裝這些重要認知因果概念之宇宙位置延展成

一致性觀念（congruence）應用於其他日常話說領域以李維史陀的

民族誌例子就是「啄木鳥的嘴能醫治牙病是因為啄木鳥的嘴能跟

人的嘴相配（aller ensemble）」 （李維史陀199413）

3 語言工具被操作的在地特色與語意轉用邏輯持續生成達悟魚名的例子

就是轉喻（metonymy）的使用例如 mi-tangoz a arawa 是不停抬頭

上看易受驚嚇而逃跑的一種 arawa 魚載體（mi-tangoz）是主題

（arawa 魚）的部分延伸而一般的隱喻（metaphor）類型則是主體

和載體相似以下使用「隱喻」一詞作為統稱不特別區分隱喻和

轉喻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9

關於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第一大項便是魚載體實質的體長尺寸

若干魚族類別之間的體長間有顯著差異（圖 7）

1 【魚名類型 0單純詞】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硬背整個語根並

以之組成整體魚名這些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

2 【類型 1-5 之動詞魚大】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強體型都在中等到大

型之間其行為生態如覓食領域行為被達悟人視作最有興趣的魚構

詞載體具象地強調動詞魚名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包括常見的前綴

mi- ma-外還有後綴以-en「直接影響」的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

而罕見後綴以-an 形式出現者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

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少但罕見獨游夜行性者

3 【類型 12-15 之名詞魚小】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

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的小型魚而不必意涵著生物體質上的親緣分

類關係名詞組魚類中只有【類型 11】是極端的大魚體型變異小

屬於穩定的特徵該語詞結構其實還是跟動詞魚（大型）較有關係

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表達過去魚的外型都較現

代原型於大出甚多與之相反地其他的名詞組魚構詞都涵蓋了大量

的小型魚種像是【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位處所有該棲地的

魚種多有該生境的多種小魚如以環境 do teylaod 指涉深海魚do

zawang 是躲入海溝的魚do teyrara 指涉淺礁魚do anay 是沙灘底棲

魚等而【類型 13】小型魚化的趨勢更明顯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名詞）一種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這些小魚的外

型都相似於原型大魚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

體但未必隸屬於生物科學裡的相關親緣分類群（phylogenetic clades）

【類型 14】全部都是小型魚如史氏鸚哥魚叫 lilikey a arawa 是指小

的 arawa

4 【類型 21 amp 22 借喻魚可大可小】最後另有獨立一群是因借喻

（metonym）而得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

植物動詞去隱喻【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

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完

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

涉生物的群體行為特徵用部分顯眼行為來代表全體特質好比雲紋

天竺鯛 manong 是「領先領頭」之意烏尾鮗 sezez其實就是動詞

sezez「窺視」雀鯛 tangara 是「往上看」准雀鯛 ciraw 是「凝視等待」

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胡正恆何德華

220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8類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LN

TL

6

5

4

3

2

1

62

57 70

16

〈圖 7〉 各魚名類別的體長盒狀圖(box-plot)間有顯著差異 （lnTL 是平均體長

取自然對數值 one-way ANOVA p=00144lt 005 ）實心盒中的粗黑線代

表全組資料中位數的「中心」(50百分位數即 Q2)實心盒高代表四分位間距

(interquartile range IQR=Q3-Q1)亦即 75百分位數減 25百分位數在 T型

線段區間之外資料點可被視為異常狀況之離群值(outlier)以空心圓附註魚名

編號標示之

至於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的第二大項是當地土語類型的魚構詞也描

述了各種魚類之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性以下類型的魚族其夜行性比例漸

增

1 全部日行性的魚構詞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完全以詞根構成的魚名

全為日行性還有動詞組魚類[類型 1235]（mi- ma- amp -an）

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

日行性

2 多為日行性但也有部分夜行性的魚包括動詞組魚類[類型 4]（-en）

[類型 11] m-in-a-動詞因 ma 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變成名詞

名詞組【類型 12】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多半日行性但也有少部分

夜行性的魚

3 上升到有一半的比例是夜行性借喻【類型 22】是使用動詞描述生物

的行為特徵用以代表魚種整體也都是小魚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4 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

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圖 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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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胡正恆何德華

22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19

關於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第一大項便是魚載體實質的體長尺寸

若干魚族類別之間的體長間有顯著差異（圖 7）

1 【魚名類型 0單純詞】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硬背整個語根並

以之組成整體魚名這些魚類體長越長也有越強的群游性

2 【類型 1-5 之動詞魚大】約占總數的三分之一強體型都在中等到大

型之間其行為生態如覓食領域行為被達悟人視作最有興趣的魚構

詞載體具象地強調動詞魚名焦點變化的詞綴表達包括常見的前綴

mi- ma-外還有後綴以-en「直接影響」的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

而罕見後綴以-an 形式出現者都是日行性之普遍常見者兩兩成對活

動最多小群達百尾也不少但罕見獨游夜行性者

3 【類型 12-15 之名詞魚小】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

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的小型魚而不必意涵著生物體質上的親緣分

類關係名詞組魚類中只有【類型 11】是極端的大魚體型變異小

屬於穩定的特徵該語詞結構其實還是跟動詞魚（大型）較有關係

是 ma-動詞組以故逝態（m-in-a-）修飾來表達過去魚的外型都較現

代原型於大出甚多與之相反地其他的名詞組魚構詞都涵蓋了大量

的小型魚種像是【類型 12】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位處所有該棲地的

魚種多有該生境的多種小魚如以環境 do teylaod 指涉深海魚do

zawang 是躲入海溝的魚do teyrara 指涉淺礁魚do anay 是沙灘底棲

魚等而【類型 13】小型魚化的趨勢更明顯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名詞）一種表達孫子輩親屬關係的魚族關係以指涉這些小魚的外

型都相似於原型大魚之擬態關係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彷彿萬物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被當作是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

體但未必隸屬於生物科學裡的相關親緣分類群（phylogenetic clades）

【類型 14】全部都是小型魚如史氏鸚哥魚叫 lilikey a arawa 是指小

的 arawa

4 【類型 21 amp 22 借喻魚可大可小】最後另有獨立一群是因借喻

（metonym）而得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

植物動詞去隱喻【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

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完

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

涉生物的群體行為特徵用部分顯眼行為來代表全體特質好比雲紋

天竺鯛 manong 是「領先領頭」之意烏尾鮗 sezez其實就是動詞

sezez「窺視」雀鯛 tangara 是「往上看」准雀鯛 ciraw 是「凝視等待」

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胡正恆何德華

220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8類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LN

TL

6

5

4

3

2

1

62

57 70

16

〈圖 7〉 各魚名類別的體長盒狀圖(box-plot)間有顯著差異 （lnTL 是平均體長

取自然對數值 one-way ANOVA p=00144lt 005 ）實心盒中的粗黑線代

表全組資料中位數的「中心」(50百分位數即 Q2)實心盒高代表四分位間距

(interquartile range IQR=Q3-Q1)亦即 75百分位數減 25百分位數在 T型

線段區間之外資料點可被視為異常狀況之離群值(outlier)以空心圓附註魚名

編號標示之

至於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的第二大項是當地土語類型的魚構詞也描

述了各種魚類之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性以下類型的魚族其夜行性比例漸

增

1 全部日行性的魚構詞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完全以詞根構成的魚名

全為日行性還有動詞組魚類[類型 1235]（mi- ma- amp -an）

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

日行性

2 多為日行性但也有部分夜行性的魚包括動詞組魚類[類型 4]（-en）

[類型 11] m-in-a-動詞因 ma 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變成名詞

名詞組【類型 12】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多半日行性但也有少部分

夜行性的魚

3 上升到有一半的比例是夜行性借喻【類型 22】是使用動詞描述生物

的行為特徵用以代表魚種整體也都是小魚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4 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

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圖 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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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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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漢文《ji macipayok so moing（非人類臉譜）的作用雅美族文化感知的生態

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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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8類魚名(LANG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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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

TL

6

5

4

3

2

1

62

57 70

16

〈圖 7〉 各魚名類別的體長盒狀圖(box-plot)間有顯著差異 （lnTL 是平均體長

取自然對數值 one-way ANOVA p=00144lt 005 ）實心盒中的粗黑線代

表全組資料中位數的「中心」(50百分位數即 Q2)實心盒高代表四分位間距

(interquartile range IQR=Q3-Q1)亦即 75百分位數減 25百分位數在 T型

線段區間之外資料點可被視為異常狀況之離群值(outlier)以空心圓附註魚名

編號標示之

至於當地「所詳細表達的興趣」的第二大項是當地土語類型的魚構詞也描

述了各種魚類之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性以下類型的魚族其夜行性比例漸

增

1 全部日行性的魚構詞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完全以詞根構成的魚名

全為日行性還有動詞組魚類[類型 1235]（mi- ma- amp -an）

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

日行性

2 多為日行性但也有部分夜行性的魚包括動詞組魚類[類型 4]（-en）

[類型 11] m-in-a-動詞因 ma 詞綴以故逝態（m-in-a-）修飾變成名詞

名詞組【類型 12】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多半日行性但也有少部分

夜行性的魚

3 上升到有一半的比例是夜行性借喻【類型 22】是使用動詞描述生物

的行為特徵用以代表魚種整體也都是小魚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

4 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

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圖 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參考文獻

de Saussure Ferdinand (1986)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Hu Jackson (2006) Indigenized conservation and biodiversity maintenance PhD

thes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USA

Johnson Mark (1987) The body in the mind 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

imagination and reason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Kano Tadao amp Kokichi Segawa (1956) An illustrated ethnography of Formosan

aborigines the Yami 1 (Revised Edition) Tokyo Mazuren Company

Lakoff George amp Mark Johnson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George (1993) The 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In A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 (pp 202-251)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Rau D Victoria amp Dong Maa-neu (2006) Yami texts with reference grammar and

dictionary (《達悟語語料參考語法及詞彙》) Taipei Institute of

Linguistics Academia Sinica(台北中央研究院語言學研究所)

Yu Guang-Hong (1991) Ritual society and culture among the Yami PhD thesis

Department of Anthropology University of Michgan

Koumlvecses Zoltan (2002)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Koumlvecses Zoltan (2005) Metaphor in culture Universality and varia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Koumlvecses Zoltan (2006) Language mind and cultur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王桂清〈魚名及其文化意義〉鄭漢文主編《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

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臺東縣政府2007〉頁 116-165

余光弘〈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

刊》〈199476〉頁 21-42

陳淑芬《具體生活與象徵系統雅美族的魚類分類與食魚禁忌》〈清華大學社

會人類學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1994〉

李維史陀 （Levi-Strauss Claude）《野性的思維》（la pensee sauvage）李幼蒸譯

〈台北聯經1994[1962]）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 2》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11〉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7

高信傑〈雅美族「魚的分類問題」的再思考〉《民族學研究所資料彙編》〈2004

18〉頁 93-147

黃正德《蘭嶼發展生態旅遊的運作模式國家與地方社會的研究取向》〈台北

世新大學觀光學研究所2005〉

董瑪女何德華張惠環《達悟語詞典》（Yami dictionary）〈臺北台大出版

中心2012〉

衛惠林劉斌雄《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專刊之

一〉〈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1962〉

鄭漢文《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縣政府

2007〉

鄭漢文《ji macipayok so moing（非人類臉譜）的作用雅美族文化感知的生態

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胡正恆何德華

22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1

6577138516610191231N =

雅美語13類主要魚名(LANGID)

22211514131211543210

魚的晝夜活動模式

〈圖 8〉魚名語詞類型與晝夜活動類型有顯著相關（ANOVA p=00007lt 005）

盒狀圖縱軸是群組夜間覓食的機（0~1）最低是 0 全為日行性而最大到則是該

群全為夜行性橫軸是動詞組魚名類別動詞魚（類型 LANGID1235mi- ma-

amp -an）除類型 4 外全為日行性名詞魚中使用全語根構句（類型 0）屬格（類

型 13）繫詞（類型 14）的魚亦為全日行性其他才偶見夜行性的魚橫軸類型

行上側（N=）表示該型魚統計的取樣量

關於魚構詞聚焦之第三大項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

1 第一大類的動詞型魚和【類型 0單純詞根命名組】則組內同質性高

變異小頗有一致趨勢「體長」上都指涉大魚至於「晝夜活動習性」

則動詞魚（類型 ID01235mi- ma- amp -an）全為日行性對

比於動詞類型 4（-en）的小魚包括錦魚 akoten no karam（可稱為被

老鼠吃的）海鯡鯉motowtonen白鰭飛魚 sosooen斑鰭飛魚 papatawen

（最小的飛魚）

2 第二大類名詞組之內也有類似的極端隱喻對比在「體長」方面【名

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

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名詞組類型 14】

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指涉較小的

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3 至於同屬第三大類「借喩類型」的魚類可以極端的指涉「體長」差異很

大的對象【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

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是動詞借用來自

觀察生物的行為特徵用部分代表全體其體長最小變異也小至於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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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phor and thought (pp 202-251)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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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弘〈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

刊》〈199476〉頁 21-42

陳淑芬《具體生活與象徵系統雅美族的魚類分類與食魚禁忌》〈清華大學社

會人類學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1994〉

李維史陀 （Levi-Strauss Claude）《野性的思維》（la pensee sauvage）李幼蒸譯

〈台北聯經1994[1962]）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 2》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11〉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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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頁 93-147

黃正德《蘭嶼發展生態旅遊的運作模式國家與地方社會的研究取向》〈台北

世新大學觀光學研究所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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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2012〉

衛惠林劉斌雄《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專刊之

一〉〈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1962〉

鄭漢文《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縣政府

2007〉

鄭漢文《ji macipayok so moing（非人類臉譜）的作用雅美族文化感知的生態

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胡正恆何德華

228

胡正恆何德華

222

「晝夜活動習性」則對比不顯著（表 26）

〈表26〉同類魚構詞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動詞組都是具體的置換指定

名詞組與借喩類型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間的互動彈性大

「體長」傾向大魚 「體長」傾向小魚 晝夜活動習性 0 硬背整組詞根 【類型 0】大魚 全為日行性

1 動詞組的魚類

【動詞組類型 1-5】都是

大魚同質性高

全為日行性只有動詞類型4 （-en）才

有小魚 2 名詞組的魚類 【名詞組類型11】

m-in-a-是ma詞綴的故逝態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

【名詞組類型14】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

詞a相連

【名詞組類型11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

行性 3 借喩類型的魚

類 【借喩類型21】是魚名借用自植物外型

【借喩類型22】是動詞借用來自觀察生物部分的行

為特徵

對比不顯著兩類都有

很有想像空間之「人很藤」ma-abteng 魚

歷史語言學推究隱喻「歷時性」（diachronic）演變的大致輪廓單純詞可能

早些出現意向性到了加綴詞是對一般事物在現有單純詞彙上進行小改變乃至

於描述內涵益增開始組裝複合詞之中心語修飾語各有格位特色最後各詞類

發生功能轉換前後義項也就是採用隱喻的方式讓詞組「舊瓶裝新酒」

而本研究除了看到以上「歷時性」案例外也檢視了達悟語魚名構詞之「同

時性」（synchrony）在現代隱喻理論框架中嘗試分析當地自然描述系統間的「生

物隱喻」找出從動詞行為到名詞棲地等意義束的「差異映照」這種映照連結

往往建構在人類的生態感知與歷史經驗上例如捕捉魚體的大小觀察魚的晝夜

活動習性這些隱喻映照（metaphoric mapping）本質上是以動作行為與棲地

地點之借喻

達悟魚名所呈現的生態體現通常所比喻的目標主題（topics）往往是集體

行動的重要實踐例如食魚禁忌社會分工等需要細膩指涉其隱喻細節其具

象領域的語意「載體」（vehicle）選取特質還是憑藉當地人身體觀察經驗多半

也源出來源域中較有特色的生物性質例如 ma-abteng 豆娘魚被指為「人很藤」

說成是像森林裡的藤蔓一樣牢牢守護家園對家人不離不棄文化生產出慣用的

語感質地在語言上加工描述特定的生態體現製作成為社會一體的認知領域

達悟魚隱喻的研究是探索不同他者範疇的心智經驗在文化主位的象徵空間

概念講出的隱喻必須是局內人才懂的生態體現魚隱喻在詞的解釋上有的詞

載體不易生成隱喻而有的隱喻映照卻容易觸發有大量隱喻像現代人使用的機

械載體就好做比喻如漢語形容人「長得很機車」即為名詞隱喻載體的例子

機車的背後意義很有想像空間在達悟魚構詞中名詞組類型也是頻繁使用占

全部魚名的 38主要包括三大宗名詞組以處格 do 表達魚的棲地（如 aging do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參考文獻

de Saussure Ferdinand (1986)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Hu Jackson (2006) Indigenized conservation and biodiversity maintenance PhD

thes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USA

Johnson Mark (1987) The body in the mind The bodily basis of meaning

imagination and reason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Kano Tadao amp Kokichi Segawa (1956) An illustrated ethnography of Formosan

aborigines the Yami 1 (Revised Edition) Tokyo Mazuren Company

Lakoff George amp Mark Johnson (1980) Metaphors we live by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akoff George (1993) The contemporary theory of metaphor In A Ortony (Ed)

Metaphor and thought (pp 202-251)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Rau D Victoria amp Dong Maa-neu (2006) Yami texts with reference grammar and

dictionary (《達悟語語料參考語法及詞彙》) Taipei Institute of

Linguistics Academia Sinica(台北中央研究院語言學研究所)

Yu Guang-Hong (1991) Ritual society and culture among the Yami PhD thesis

Department of Anthropology University of Michgan

Koumlvecses Zoltan (2002)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Koumlvecses Zoltan (2005) Metaphor in culture Universality and variation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Koumlvecses Zoltan (2006) Language mind and cultur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王桂清〈魚名及其文化意義〉鄭漢文主編《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

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臺東縣政府2007〉頁 116-165

余光弘〈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

刊》〈199476〉頁 21-42

陳淑芬《具體生活與象徵系統雅美族的魚類分類與食魚禁忌》〈清華大學社

會人類學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1994〉

李維史陀 （Levi-Strauss Claude）《野性的思維》（la pensee sauvage）李幼蒸譯

〈台北聯經1994[1962]）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 2》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11〉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7

高信傑〈雅美族「魚的分類問題」的再思考〉《民族學研究所資料彙編》〈2004

18〉頁 93-147

黃正德《蘭嶼發展生態旅遊的運作模式國家與地方社會的研究取向》〈台北

世新大學觀光學研究所2005〉

董瑪女何德華張惠環《達悟語詞典》（Yami dictionary）〈臺北台大出版

中心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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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漢文《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縣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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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胡正恆何德華

228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3

teylaod）名詞間以屬格格位標記相連（如 rangoragoyan no anito）名詞組在修

飾詞和被修飾詞間以繫詞 a 相連（如 likey a mitangoz）

迥異於前述漢語的隱喻映照方式是達悟魚構詞中被大量使用的動詞焦點變

化之詞綴占全部魚名的 42隱喻載體其實來自人的身體形象或歷史經驗如

【魚名類型 1 =mi-動詞】的例子聚焦在「特定身體性質的持續體現」

（embodiment）載體指涉的就不像純粹機車指涉一個新奇的外來物而是包括

mi-（動詞前綴）所突出的附加狀態如警察制服上的橘紅色徽章（mi-kalsong）

有突出形狀（mi-rangoy）兩段顏色不同（mi-acira）有長鬍鬚（mi-zongo）

有駝背（mi-tovo）有硬皮（mi-pagad）等透過直接對於當地人在原語魚隱喻

之詞序（word order）或詞素組織上的重訪構詞與隱喻分析的全面觀能反映

其具體而微的文化核心特質例如魚隱喻中詞序上靜態動詞 ma-起首的構句法強

調了 15的魚名此一南島語使用者行動導向的思考特質是使用不及物動詞當

形容詞例如 ex140 紅紫鸚哥魚 ma-iza-izaw-en「易受驚嚇而逃跑」

重新回到 ma-abteng 魚被指為「人很藤」的經典例子實為南島語獨特動

詞焦點的隱喻映照方式此一【魚名類型 3A=ma-動詞】的例子是編號 125 的

梭地豆娘魚（Abudefduf sordidus）叫 maabteng 或做 mahabteng隱喻載體出自

ma-abteng 體紋好像 abteng指丈量用的一種藤名詞 abteng 加綴變成靜態動詞

ma-abteng 用以形容很「藤」此藤本身很有想像空間指涉出這種棲息於珊瑚

礁岸雀鯛科的豆娘魚在達悟魚文化上是一種真魚 oyod可以給全部人吃豆

娘魚 maabteng 體紋好像林裡的藤蔓隱含著「被取來綑綁」之意主因是春天

時禁捕珊瑚礁魚類族人於飛魚季 rayon 觀察 maabteng 生殖季節雄魚會在礁

穴強烈維持其領域保衛雌魚並護卵牠的幼魚都在岸邊的潮溝潮池的洞及礫

石下棲息生活產卵也都在這些環境即便颱風浪依舊不離不棄並經常以幾近

定點不動的姿態獵捕小魚或浮游生物因此 maabteng 也被拿來當人格品質的一

種雙關隱喻意指其「一直守護著家園不常外出」的人（cf鄭漢文 20119）

研究同類魚隱喻中象徵空間對比反差的情形也開展出兩種隱喻映照的模

組例如動詞組的魚隱喻都是具體的關乎身體形象的置換指定（embodied

substitution）而名詞組與借喩類型的兩大隱喻類群則存有高對比反差象徵空

間的互動彈性（interaction）大推測根源應是名詞組的魚隱喻載體多半比主

題具體一些在操作對比反差的互動上為族人所偏好而動作當載體時常比主題

抽象甚至簡化到以部分行為特徵來代表全體就讓動詞組的魚隱喻變得比較詩

意（有時甚至是有點難以解釋）這在我們訪問老人家的報導中也常成為各家之

言爭論的焦點

我們可以發現時間和空間的關係在達悟魚名當中往往是藉由特定載體的語

言操作在象徵空間中連結人類身體以及動物棲地與行為事件而這些隱喻操

作包括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聲音聽聞四大層面的語意映照涵

蓋了置換（substitution如大魚有明顯動作）以及互動（interaction）的 CTM 認

知基模比較適合解釋歷史語言學中所謂不定形與發展中的隱喻（active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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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臺東縣政府2007〉頁 116-165

余光弘〈雅美人食物的分類及其社會文化意義〉《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

刊》〈199476〉頁 21-42

陳淑芬《具體生活與象徵系統雅美族的魚類分類與食魚禁忌》〈清華大學社

會人類學研究所碩士論文（未出版）1994〉

李維史陀 （Levi-Strauss Claude）《野性的思維》（la pensee sauvage）李幼蒸譯

〈台北聯經1994[1962]）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 2》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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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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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正德《蘭嶼發展生態旅遊的運作模式國家與地方社會的研究取向》〈台北

世新大學觀光學研究所2005〉

董瑪女何德華張惠環《達悟語詞典》（Yami dictionary）〈臺北台大出版

中心2012〉

衛惠林劉斌雄《蘭嶼雅美族的社會組織》〈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專刊之

一〉〈台北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1962〉

鄭漢文《海浪記憶敘事魚與雅美社會文化論文集專刊》〈臺東縣政府

2007〉

鄭漢文《ji macipayok so moing（非人類臉譜）的作用雅美族文化感知的生態

實踐》〈國立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研究所博士論文2011〉

胡正恆何德華

228

胡正恆何德華

224

metaphors）魚類的活動由於同時兼具空間上的棲地選擇和（生態的也是社

會的）時間推移因此體現當地魚的隱喻語類做為一個中介的施為樞紐映照載

體可以小至一個硬背的單純詞大至整個動詞名詞詞組成為類似 Jim Clifford

所謂的「寓言」（allegory）

五 結論「沒有魚沒有自然也就沒有文化」

百年來蘭嶼學研究者記錄了達悟（雅美）族人對自然界極其豐富的動植物知

識本研究承此探究「魚名系統」所表達的詳細興趣推敲其結構原則展現於語

根組合時添加詞綴所表現的黏著語特質以運用於構詞上的重疊法和詞綴法最

多特別是詞綴法所指涉的原型概念束之擬態群內部可以互相感染滋生而核心

的特徵質地與生態現象都被當作是一群流動可借喻使用的符碼是達悟（雅美）

族人擅長打造自然與社會連續體之樞紐概念工具

隱喻映射貫穿在達悟魚名構詞裡面包括1）150 種魚名類型中有 20是「單

純詞」組成了整個能指2）其他 80是衍生詞和詞組魚名以動詞焦點變化的

詞綴表達占 42最多例如魚名 mi- ma-前綴外還有後綴-en「直接影響」的

描述形式多屬大魚獨游而罕見後綴為-an 者普遍為日行性之常見魚兩兩成

對活動最多3）名詞組占 38例如達悟人特別愛用（apo no 原型魚名）句型

來表達「魚族互為子孫」的「擬親」關係以指涉魚的擬態外型相似於原型生態

直譯就是原型魚的孩子4）最後另有一群多義詞是因借喻（metonym）而得

之魚名強調以局部去指涉另一整體包括借用外來語植物動詞去隱喻可

以具有四種轉換語意功能之「隱喻性」形態現象行為特徵儀式功用以及

聲音聽聞之功能轉換

從吸納音位語感與生態感知的魚名分析中我們體驗到當地一種生態脈絡裡

的特有興味就是對於會游動的魚族生靈日久「觸景生情」成為指涉社會生活

的一體意識連續體這見證在過往無文字的達悟社會中海洋生態的脈絡成為其

記憶符碼甚至能再結構其社會生活成為承載集體意識的文化隱喻框架達悟

（雅美）人對魚族行為與表情動作的大量細節描述甚至是用動詞詞綴（mi- ma-

-en -an）去打造隱喻映照的領域空間彷彿萬物都是相關聯可以互相滋生而

相似的型態特徵與生態行為都貫穿在一個高度可流動的自然連續體中「所詳細

表達的興趣」因而成為可轉用借喻和對照差異價值的符碼化工具

魚構詞「所詳細表達的興趣」包括第一魚實質的體長尺寸150 種魚名

類型中有 20是「單純詞」地硬背整個語根屬於大魚而動詞魚大名詞魚小

名詞魚小是因為名詞組結構的魚名往往是整串句子可以廣泛地包含了許多類群

的小型魚是用詞語的情境來限定生態行為棲位往往無關於生物體質上的親緣

分類關係最後至於借喻魚則可大可小【借喩類型 21】都是傾向大魚是借

用來自植物外型的魚名與之相反地【借喩類型 22】則都是傾向小魚語用上

是完全不加動詞詞綴如 mi- ma- -an -en 等只純粹借用動詞語根來指涉生

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5

物的群體行為特徵

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根構成的魚還有動詞組魚類 （mi- ma- amp -an）名詞組使用屬格 no 之[類

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多樣性在於斯生物多樣性之意義也在於斯

胡正恆何德華

226

參考文獻

de Saussure Ferdinand (1986)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Hu Jackson (2006) Indigenized conservation and biodiversity maintenance P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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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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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ctionary (《達悟語語料參考語法及詞彙》) Taipei Institute of

Linguistics Academia Sinica(台北中央研究院語言學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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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partment of Anthropology University of Michgan

Koumlvecses Zoltan (2002) Metaphor A practical introduct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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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史陀 （Levi-Strauss Claude）《野性的思維》（la pensee sauvage）李幼蒸譯

〈台北聯經1994[1962]）

邵廣昭陳靜怡蔡正一邱郁文葉建成謝來玉《雅美（達悟）族的海洋

生物》台東縣政府〈台東高彩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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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悟魚名的生態體現和認知語意

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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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新大學觀光學研究所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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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晝夜活動習性之顯著差異全部日行性的極端的情形像是[類型 0]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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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 13]使用繫詞 a 之[類型 14]的全部魚亦為日行性夜行性的魚比例最多的是

【類型 15】從動詞 kmaldquo像rdquo語法化而成的前綴 ka-以及【類型 21】魚是借

喻自植物的相似外型

第三是隱喻象徵空間中可調度的反差程度名詞組與借喩類型之內都有極

端隱喻對比例如在「體長」方面【名詞組類型 11】專指大魚m-in-a-是 ma

詞綴的故逝態（m-in-a-）說明了過去都比現在的原形魚大很多而與之相反地

【名詞組類型 14】專指小魚魚名中的修飾詞和被修飾詞以繫詞 a 相連傾向

指涉較小的魚【名詞組類型 11 到 14】的名詞魚則是從夜行性益趨日行性

這提示新一階段生態人類學的民族誌工作和前人文獻不同的地方在於方法

論的擴張隱喻是內化生態體現造就社會性質的身體機制我們需要從當地人

日常語感與社會語用的 CTM 角度來貼切地認識象徵意向性的確「隱喻映照」

歸結了達悟人們如何看待魚評價關連事物乃至於選擇何者應為而何者不為之

道德美感就魚隱喻與組織社會行為之間的關係而言魚名中所顯露的「生態體

現」呈現了當地人如何知覺海洋經驗並且雙向定義了社會世界乃座落於生態體

現中的「自然」意義重新理解當地傳統生態知識（TEK）中魚隱喻在食魚禁

忌的風俗表層之下呈現了當地人「藉由自然感受社會一體」的心智施為在地

生態感知體驗中語意映照關係的「魚」意向性正持續生成日常物質實踐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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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恆何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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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正恆何德華

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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